“爺，小月聽夫人說，您要去白蒼山學武。要小月說，白蒼山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小月以前就是住在白蒼山下，山裡有老虎，還有熊瞎子，每年山上都有人被咬死。

“那什麼劍派也不是好人，每年都要下來收租子，不起租子就打人。還有我鄰居家的狗子哥，被招到山上做什麼外門弟子，不過一兩年，人就沒了。”

“好了，小月，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你不要再說了，等著爺變武林高手吧。”

方爺看問題自然跟貧農出的小月不一樣，他有方府作為後盾，這些問題都不用考慮，能不能學到真本事、多長時間能煉出真本事纔是他應該擔心的。

“好吧，爺，那你去學武，把小月也帶上吧。沒有小月，也沒人給你穿、梳頭、洗服。”

小月一邊給方四爺梳頭一邊道。

方四爺沒好氣地笑罵幾聲。

“白蒼山上都是習武的弟子，我怎麼好帶你上去。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家，替我照顧好老爺夫人，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小月也可以學武功，也是習武的弟子。”小月很不服氣。

方自行也不跟爭，小月是個鉆牛角尖的，你越和爭，越來勁。為此，沒挨方夫人的罵，還好方自行護著。

“對了，我大哥前些時候遞來信說近幾日就會回來，府裡可有訊息？”方自行轉移了話題。

“有的有的”，小月頭點得像小啄米，“大清早就有小廝來報，大爺昨夜已經到了城東的折柳驛，在那兒歇息了一晚，今兒午時便能回府。”

“夫人讓您今兒哪也別去，等大爺回來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小月的嘚啵嘚啵個不停，“三爺也被告訴了。三爺正要出去廝混，被夫人帶著管家又從門口拎了回來。您是沒看到，當時三爺的那個臉，就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小月自己不住，嗬嗬直笑起來。

方自行也不由得莞爾，他的這個三哥，雖然本質不壞，但是就是玩，再加上幾個狐朋狗友帶著，整天吆五喝六、鬥走狗。

用三哥自己的話說，大哥是要繼承家業的，二哥是要耀門楣的，老四是要做父母膝下的孝子賢孫的，他合該要遊玩樂的。

每次想起三哥這麼說時得意洋洋的臉，方自行都忍不住想一掌拍上去。

“別管三爺了，還有其他的嗎？”方自行繼續問道。

“今兒早上城西莊子上的尤老大來了，說要拜見老爺。老爺下午要去和知縣老太爺喝茶下棋，沒空搭理他。老爺說讓四爺你接見一下那尤老大，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等他回來再決定。”

“尤老大就是城西兩千畝莊子的頭頭？”方自行問。

小月點了點頭，“是嘞，咱家在城西有兩千兩百畝的良田，還有一片林場，這些都歸那尤老大管。這次好像帶著他兒子過來某個差事。”

“嗬，權力還不小。那等下我用完飯就讓他來見我吧。”

……

“老四，老四，三哥給你送好吃的來啦！”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怪氣的聲音。方自行了眉心，自己那不著調的三哥來了。

推開門，外麵站著個風流倜儻的俏公子。

這公子長六尺有餘，拔俊秀，麵如冠玉，眸如點墨，著荊河郡百造坊的上等沃錦，腰懸太玄國玉汝郡傳來的碧玉青蟬，足下登的是巧手千回的千層底，手裡拿的是大師風流的百香扇。

不得不承認，單論值，自己的二哥三哥都要超過方自行。大哥雖然看起來有點木訥，但眉間一縷方正之氣給他加分不，也比自己略強一籌。

方自行心想，難道自己竟是“家裡最醜”不？

小月倒是沒被這值迷，暗啐了一聲，小聲道“四爺，你可不能跟三爺學壞！”

“老四啊，你看哥哥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說著，方自勝招呼著下人把一個個的食盒搬上桌。

“哥哥聽說四弟你昨兒的頭疼癥又犯了，今早睡了大半天，想必起床後腹空空，特意派人到春香樓給燒了份‘滿堂喝彩’，這桌菜可全是春香樓的招牌，瞧瞧這燒鵝，金黃脆，外焦裡，還有這八寶鱘……”

方自勝親自將盤碟鋪開，一道一道地向方自行介紹春香樓的招牌菜。

小月看了著急，這春香樓是什麼地方？那是姐兒賣俏的地方！是青樓院！那裡的的都好不要臉，要是自家的四爺喜歡上春香樓的菜，以後經常跑春香樓怎麼辦？

“我的好三哥，你這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啊。你要是不把事說明白，這菜我可不敢吃。”方自行闆闆正正地坐在桌前，一點筷子的意思都沒有。

“四弟說的哪裡話！我們兄弟一同胞，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三哥這是關心你、護你，你怎麼說出這麼讓三哥傷心的話。”方自勝裝模作樣地也板起一張臉。

“好，好，那我謝謝三哥。三哥這麼關心小弟，小弟無以為報，三哥快說說哪裡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也好盡盡孝悌之誼。”方自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方自勝聽了笑逐開。

“我就知道四弟你是最懂事的，不像老二，白瞎長了一張那麼好的皮囊，實際是個黑心的。”

方老二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你這是誇你自己呢，還是罵我呢，方自行心裡暗自嘀咕。

方自勝接著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對四弟來說小事一樁。

“前些天來了個飛沙國的商隊你可知道？”

“這事兒我知道。”方自行點了點頭，他們天郡所屬的是陳國。陳國是個小國，全國上下不過數十個郡。

陳國南側和西側毗鄰吳國，陳吳兩國戰多年，據說近些年南部戰場打得尤為激烈。東南麵是風國，天郡到風國荊河郡的商路是方家最主要的貿易線。

陳國正東靠著太玄國。太玄國是個龐大帝國，不是陳、吳、風國所能比的。方自行聽老人們說，這太玄國幅員萬裡，起碼有千個郡，郡上還有州，一個州就比一個陳國還大。方自行還想著日後武功大，要到那裡遊歷一番。

至於這飛沙國嘛……

白蒼山下

白蒼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