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下旬,端午已過夏至未至。
江城政法大學校門外的小餐館里,剛結束大三下學期最後一科考試的江笑笑和程薇櫟圍坐在摺疊桌旁,汗流浹背的吃著水煮牛。
實在扛不住辣的程薇櫟一口將塑料杯里的茶水喝了個乾淨,仍舊發出嘶嘶的聲音。
問,「暑假你真不回去嗎?」
江笑笑拿著筷子搜羅著盆里的,「昂,反正這邊的房子早就裝修好了,一開學我爸媽就會搬過來。暑假回老家,他們忙著上班也沒空管我,有可能還得我一個人收拾行李,想到這麼一茬……」說著也拿起水杯,搖搖頭,「我還不如留在江城,一邊考駕照一邊找個暑期工來得充實。」
聽后,程薇櫟表示贊同,可是也疑,「老人們不是說搬新家還得看看老黃曆麼,你這麼隨便住進去,會不會不好啊。」
這麼一說,江笑笑倒是認真想了下,「好像我爸媽都不在意這個。說起來也奇了怪了……」
「怎麼了?」
「我爸工作也就臨時調,據說最多三年又得調。可這次,我媽鬧著死活非得要在江城買套房,寫的還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嘖嘖嘖,程薇櫟放下筷子,白了一眼,「是啦是啦,你的房子,瞧你嘚瑟的!」
「哎喲……」江笑笑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我媽的反應太奇怪了,你不覺得嗎?」
程薇櫟不以為然,「你是不是畢業后準備留在江城?」
「對啊,我是這麼打算的。」
「那就對啦,你爸媽提前給你置辦房產,省得你到租房子,瞧把你寵的,說不準已經開始幫你找工作的路子了。」說著,程薇櫟問道,「你還是打算考檢察嗎?」
「嗯。」江笑笑堅定地點頭,還拍著自己錚亮的腦門,「善良正直、勇敢無畏、鋤懲惡,十二個大字打小就刻在這兒呢!」
那一刻,江笑笑,無比的驕傲跟自豪。
一周后,江笑笑一個人拉著行李住了江城東區洋河北支一路,濱江小鎮7棟10樓2號。
屬於的房子,的家。
地段、戶型、裝修風格都是由江笑笑母親決定的。
方便、通、田園家居風。
客廳里,70英寸的大電視進江笑笑視野的時候,激的跳到了沙發上,充分計劃好刷劇的準備。
臥室里,藍黃小花的牆布,淡的窗簾,橡木白的木質床,小清新實在是江笑笑酷的風格,覺著自己能膩在這床上48小時不彈。
於是,懷著這份激澎湃的心,江笑笑失眠,輾轉反側直至凌晨三點才睡。
而這一覺睡得有點沉。
天大亮,照進室,細細碎碎的塵埃無躲藏。
玄關,有滴滴咔咔的聲響。
跟著有人在道謝,有人在告辭,有些熱鬧。
江笑笑被吵醒,憋了許久才手去拿手機,想看看時間,結果沒到。
又想著是不是爸媽不放心,到底還是從老家過來了。
因此,猛地坐了起來,靜坐了十來秒鐘后,半瞇著眼下了床。
一邊撓著糟糟的頭髮,一邊打開臥室的門,裡喊著,「爸、媽~」
陡然間,周遭就安靜了下來。
半天沒得到回應的江笑笑終於睜開了眼,看到的竟然是兩個目瞪口呆的大男人!
齊刷刷的穿著polo衫式的T恤,黑的牛仔,深的休閑皮鞋……再看看那飽經風霜的臉,確認是上了年紀的。
不過,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突然闖進的家,還都戴著白的手套!
為什麼?
「救命啊!來人啊……」江笑笑第一時間反躲回了臥室,迅速把門給鎖上了。
慌的翻找手機,門外也已然響起拍門的聲。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門外響起其中一個男人獷的聲音。
江笑笑被嚇到了,明明沒想哭,眼淚卻不斷地從眼眶裡湧出,尖著反問,「你們是誰,趕出去!再不走,我打110了!」
「……」對方停頓了片刻,頗為無奈地回道,「我們就是警察,我們亮證件,請你把門打開。」
「不要。」江笑笑果斷拒絕,「趕……趕……滾……出去,趕出去!」
該死的,關鍵時刻手機竟然找不著了。
「喂,110嗎?這裡是東區洋河北支一路,濱江小鎮7棟10樓2號,有兩個男人強行闖我的家裡,意圖不軌……」江笑笑故意把聲音拉滿,裝作報警的樣子,同時威脅對方,「我已經報警了,110馬上就來了,你們逃不掉啦!」
「……」
「……」
不知是不是江笑笑的警告起了作用,臥室外忽然又安靜了下來。
江笑笑小心翼翼地走近門邊,將耳朵在門后。
叩叩叩!
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把震得呲牙咧。
這時,一道沉穩清澈的男聲隔著門板傳了過來,「不好意思,我們是警察,我是盛。」
「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核實你們的份吧。反正我不會開門的!」說著,江笑笑轉過去,努力用屁的力量抵住門,生怕門鎖不穩當。
這時,門外又靜了片刻。
「好。」仍舊是剛才那個沉穩的聲音,「我們出去,在大門外等你,向你證明份。麻煩你穿好服出來。」
聞言,江笑笑低頭看了眼自己卡通的兩件套短袖睡,下意識了毫無防備的,忽然覺得好像被……視了。
跟著,腳步遠去,大門關上落鎖。
但,江笑笑並不放心,怕是圈套,時刻注意著外面的靜。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
終於,江笑笑轉了門把,將門開出了一點隙。
等了稍許時刻,並沒有推門的外力。
於是,又將門拉得更大,把腦袋探了出去,自以為保險地把子繼續留在臥室。
是以,門裡一個腦袋,一雙眼睛萬分靈活地在屋環視尋找了很久。
確定沒人,江笑笑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向玄關,輕輕地打開貓眼往外看。
結果,那人像有視眼一般,好似察覺江笑笑就在門后,立馬就對著貓眼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名字盛的男人,證件照上明皓齒如白雪,帥氣,積極向上。
這和放下證件之後小麥胡茬青渣的男人有些天壤之比,雖然五依舊優越,但終究抵不住歲月的摧殘。
江笑笑再過貓眼看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後,放下心來,「這年頭什麼都能作假!再說了,警察能擅闖民宅嗎?你們是在犯法,違紀明白嗎!」
聞言,盛疑地皺起了眉頭。
而旁邊等待許久的紀宇已經十分不耐煩了,他拿出搜查令,揚起他獷的聲音大聲道,「看清楚沒!應該是我們質問你,為什麼在這房子里,你到底是誰?」
之前的警證已經很模擬了,這次拿出的搜查令還真有百分之二百的真。
江笑笑起疑,順溜地答道,「笑話!這是我的房子,我不住這裡難道給你住嗎。」
「什麼?」紀宇不解,「你的房子?你是誰,和江笑笑什麼關係。」
江笑笑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江笑笑。」
「不可能。」
「憑什麼不可能?」
「江笑笑昨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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