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播間,每個人都忙碌著自己的工作,屏氣凝神地等待著錄製的正式開始。
《火星聯盟》是一檔綜藝口秀節目,冠名費4.2億,作為棚綜藝節目冠名費已經不錯。楚瑜對這檔節目很有信心,堅信他們的團隊會將它打造現象級的綜藝節目。現場馬上要開始第一季第一期節目的錄製,工作人員們都很張。
「燈補一下!太暗了!」
「現場導演帶一下氣氛,我們現在拍攝幾個觀眾鏡頭。」
楚瑜盯著導播畫面,掃視了一圈九臺機位,對著話筒,皺眉道,「三號機你晃什麼呢,調整一下。」
也不知道三號攝像在幹嘛,畫面一直微。
被點名的三號機攝像趕忙調整機,他的攝像經驗不及其他人富,頗有些手忙腳的意思。楚瑜的脾氣還算是好,畢竟是個導播,不像有些臺里的老導播,攝像一犯錯就要破口大罵,什麼髒話都說得出口。
眾人對於這樣的事也見怪不怪,這行就是這樣:如果你是個牛氣的攝像,導播求著你;如果你技不行老添,被罵也沒什麼可說的。
楚瑜畢業后干這行快有十年了,大學專業是廣播電視編導,終於熬到了現在導播的位置。算是爬得非常快的,而且所在的製作團隊也比較年輕,不像臺里那樣論資論輩。工資不錯,工作很累,楚瑜偶爾都會到力不從心,都是熬夜熬的。
一旁的導播助理拿著臺本過來,又提醒了楚瑜一些注意事項和環節設計。楚瑜隨手將咖啡罐丟到垃圾桶里,才重新坐回導播臺前,看了一下時間,對著話筒發出指令,「各機位準備,我們馬上開始!」
「3,2,1!開!」
「一號機走,二號機準備推主持人。」楚瑜的太有些發疼,一隻手按鍵切換,另一隻手騰出來了太,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喝咖啡也沒有效果。楚瑜強忍著難盯著畫面,一邊對攝像發令,一邊切換著畫面,全靠多年經驗下意識地工作著。
「接下來三號機……」
楚瑜只覺大腦嗡嗡作響,意識開始模糊,實在撐不住,終於兩眼一黑。
「楚姐!楚姐!你沒事吧!」導播助理的聲音十分焦急。
楚瑜昏過去前,模模糊糊地想:剛剛那個畫面虛了,三號機居然沒提前對好焦真是作死……!要!罵!死!他!
莊生曉夢迷蝴蝶。
楚瑜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自己的高中生活了。
夢中坐在課桌前,拿著手中空白的小測卷子,還有些發愣。好友陳萱手在眼前揮了揮,疑道,「發什麼愣,老師就給了早讀的時間,再不做來不及了啊。」
陳萱說完,有些奇怪地又打量了楚瑜一眼,總覺得今天有點奇怪。楚瑜今天到校時間本來就晚,現在對著試卷還傻獃獃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楚瑜盯著面前的陳萱,差點認不出來。前不久還和陳萱聚餐過,陳萱現在做了會計師,頭髮微卷,睫分明,早就摘掉了眼鏡。穿著高跟鞋,渾散發著人的風韻。面前的陳萱扎著個馬尾,還帶著笨重的黑框眼鏡。
楚瑜總覺得這個夢清晰得有點嚇人,低頭看著小測上的數學題,滿目茫然。那些字每個分開來看都明白,各種名詞和數字也說不出的悉,但是聚集在一起,真的不會做。這年頭做個夢,還是有關數學題的夢,不是噩夢是什麼?
楚瑜了悉的紙質,心幾乎是崩潰的。高中數學很差,大學的專業是編導,屬於藝類,不需要學數學,這也是心挑選出的擺數學的專業。從高中畢業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學過數學了,讓現在做數學題,不如直接讓死。
楚瑜一邊焦慮地做著試卷,一邊在心裏期盼著夢境趕結束,今後一定好好休息、保證,再也不做這種糟糕的噩夢。寧肯連續剪十個小時片子,也不想做任何一道數學題!
收卷時,楚瑜幾乎是心吐地上去的。陳萱跑到座位旁邊,詢問道,「怎麼樣?」
楚瑜極為痛苦地擺擺手,表示不願多言,「我去趟廁所。」
楚瑜大步向衛生間走去,不要再呆在這個可怕的夢裏被數學題折磨了,要醒過來!打開水龍頭,學校沒有洗手的熱水,清晨水管里的水還冰涼。楚瑜撈起一把,痛痛快快地洗了個臉,冰冷刺骨的涼水接到的皮,讓打了個冷戰。
楚瑜臉上還帶水,直起看著鏡子裏懵的自己,怎麼還沒醒過來?
不信邪,又強忍著寒冷洗了一把臉,依然毫無作用,「……」
楚瑜有一個可怕的猜測:好像重生了。
這個認知簡直猶如晴天霹靂,讓發愣了好久,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才將喚醒。楚瑜趕忙匆匆地跑回教室,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教室整齊明亮,打量了一下班中的同學,越發覺這不像是個夢,一切細節都太清晰了。
夢中的事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會和記憶中的現實錯位,然而現在教室里的一點一滴都能和楚瑜記憶中的對照上。班主任走進教室,打開語文書慢慢悠悠地朗誦著古文,他的語調悠長,楚瑜隨著這聲音也開始思維發散。
並不想重生啊,又沒有什麼憾要彌補!
楚瑜的心是崩潰的,這樣的機會應該讓給需要的人,已經很滿意自己的生活了。現在讓重回高中,反而等於將等級清零、遊戲刪檔,又得重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最可怕的是還要再學數學!再高考!
楚瑜嚴重懷疑,現在的智商還能不能考上原來的大學,畢竟已經很多年不學這些知識了。誰說重生一定能越活越好的,說不定能踐行一次越活越差。
如果以後再做節目,楚瑜說不定又要從實習小編導做起,的心是拒絕的,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凄慘的事嗎!
禍不單行,第一節課下課之後,數學課代表就走過來對楚瑜道,「吳老師讓你去辦公室和面談。」
吳老師是數學老師,教學水平不錯,但是十分嚴格。每天都會隨機進行數學小測,如果測試的結果不理想,就會要求這些同學到辦公室與談話。楚瑜這麼多年後再次聽到這話,寒都要立起來了,當然知道自己早晨做的小測有多差!
「進來。」楚瑜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聽到房的聲音,居然有些張。
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也曾經有被總導演罵的狗淋頭的時候,但是面對曾經的數學老師還是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天使然,誰讓數學一直太差。
吳老師見是楚瑜進來,眉都快要立起來。從桌上翻找出楚瑜的試卷,放在楚瑜面前厲聲道,「你看看你今天考得怎麼回事!?」
「你又膨脹了是吧?飄起來了是吧?我說什麼來著,上次月考稍微有點進步,你今早上的小測就考這樣!我告訴你,你們班沒幾個考這麼低的,你危險了你……」
楚瑜聽著這悉的聲音,簡直得要流下淚來。有多長時間沒被數學老師到辦公室批評了,這樣的青春歲月真是令人懷念。楚瑜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試卷,紅彤彤的18分,鮮亮得刺眼。自己其實還滿意了,畢竟有那麼多年沒有做過數學題,對數學又一向苦手。
楚瑜現在看著吳老師的怒容,膽怯的心反而消退了一點。當初高考畢業后其實很恩吳老師對的督促,因為知道自己對於不喜歡的事確實沒什麼熱,沒人督促本學不下去。楚瑜當年能考上傳大,還是要多虧了吳老師的嚴加管教,才能將數學考到那個分數。
上大學后,越發到高中老師的認真負責,對吳老師也更加激。
教數學的吳老師一向毒舌,見楚瑜眼睛紅了,才稍稍放語氣,「你也別在這兒委屈,在這兒哭。反正還有一年多高考了,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行了,你改完再來找我!」
吳老師不知道楚瑜是懷念起過去的往事才眼圈紅了。吳老師倒是知道楚瑜怕,脾氣一向沖,楚瑜又是數學老大難。
楚瑜偏科比較嚴重,其他學科的績都不錯,唯獨數學拉了後。班主任也跟吳老師反應過這件事,吳老師對楚瑜盯得很,可惜楚瑜的數學績就是上不去。也不是不努力,可是在數學這方面就是不得勁兒。
「謝謝老師。」楚瑜跟老師道了謝,默默地拿著試卷離開。想到要改錯題就頭大,吳老師對於改錯題抓得很嚴,每道題都要求把詳細的思考過程寫在旁邊,還常常面對面提問,不容你作假糊弄。
要真是在高中時還好,現在的哪裏會做這些題?
楚瑜回到座位,有些頹喪地扶額,看著令頭疼的試卷。
「你怎麼考這麼低?」旁邊的人趁不備,一把扯過桌上的試卷。他拿過卷子,看了一眼分數有些訝異,隨即嘲笑道,「你也有馬有失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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