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蘇芝芝著疼痛的腳腕,太不小心了。
剛剛,劍飛行撞到山結界,從幾百米高空摔下,作為修士強健,還有靈力護,但這樣猝不及防摔倒,仍然很痛。
手中的長尾雀,就是為了抓這傢伙,才摔倒的。
瞅著長尾雀,冷笑:「讓你跑,不還是被我抓到。」
長尾雀發出啾啾的聲。
它掌大小,羽滿,蘇芝芝在它脖頸那裏出一個凹痕,出蔥白指尖。
別看長尾雀沒幾兩,這種鳥雀熬出來的湯,靈力十分充沛,修士可以不進食,但吃這種這種食,只有好沒有壞。
至於為什麼要跑到後山老林抓長尾雀,蘇芝芝想,都怪一個師姐。
個把月前,有個師姐百般接近辜廷,被蘇芝芝知道后,師姐假惺惺說自己是為辜廷好,還說蘇芝芝心狹窄,見不得別人對辜廷好。
那時候蘇芝芝就反問:「難不我要拍拍邊位置,你姐妹,歡迎你加我的家庭?」
師姐被懟了還不服,暗想熬湯送辜廷,氣得蘇芝芝冒火。
辜廷是誰?他是流雲宗的首席大弟子,還是蘇芝芝明正娶……咳,不對,名正言順的道。
這個道還沒做什麼呢,得到別人關心辜廷?
這口氣蘇芝芝不能忍,不就是熬湯嗎,只要對辜廷足夠好,那些人就沒有借口。
所以來抓鳥了。
現在問題是,上不去。
這裏是山,前後是死路,只有往上才有出路,然而,劍飛行的能耐有限,不然剛剛也不會撞到結界。
而且,為了顯示誠意,熬湯的材料都是自己親手準備的,就是來抓長尾雀,的護衛也都不知道。
如今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天不靈地不應。
沒辦法,仰頭看著幾百米的高山,運用靈力劍。
試了三四次,在又差點摔下劍時,被扼住命運的長尾雀,發出嘲諷的聲:「啾啾啾~」
蘇芝芝心煩,用力掐著長尾雀,惻惻地說:「閉嗎。」
突然,長尾雀不再吱聲,瞪著黑豆一樣的眼睛,一個有點稚的聲音從它裏發出:「那你別我。」
蘇芝芝:「?」
什麼玩意,它居然會說話?
蘇芝芝下意識問:「你妖了?」只有妖,才能言人語。
長尾雀吧唧著鳥喙,眼珠滴溜溜轉,抖抖羽,說:「對,我這麼可,你還捨得吃我嗎?」
蘇芝芝敏銳察覺,這隻長尾雀異變得很奇怪,不像妖,像魂魄被置換。
挑了挑眉,盤坐下來,說:「妖了更好,我抓你是要燉湯,通靈的長尾雀,燉出來的湯靈力更充沛。」
它立刻改口:「不,我不是妖。」
好整以暇,一手撐著臉頰,看它要怎麼演。
長尾雀扭過頭來與對視,語重心長:「其實我是天神的化形,擁有破滅虛妄,預知未來的能力。」
蘇芝芝:「……」
這鳥要是天神的化形,那就是天仙的化形。
蘇芝芝毫不留揭穿它:「你這麼厲害,會被我抓在手裏?」
小鳥炸:「這是意外,我剛附在鳥上,不然哪會被你抓到!」
急於證明自己似的,長尾雀目中亮起紅,一陣風從四起,蘇芝芝頓時被一力氣托舉起來。
那風托著,比劍飛行還方便,轉眼之間,就回到山崖上。
它聲音揚起:「看,我帶你離開,這下你總該相信我吧?」
蘇芝芝踩著地面,跺跺腳,托它的福,不用在崖底乾等著。
有點小手段,長尾雀卻不逃,還要幫,不是傻白鳥,就是心機鳥,它到底想做什麼呢?
長尾雀似乎看出的疑慮,說:「我要留在你邊,幫你渡劫,咳咳,我這是為你好啊,你看我多好,還幫了你呢!」
事實上,幾百米的高度,但凡學藝湛點的,都能劍飛上來。
蘇芝芝別的都行,正好劍很菜,才會陷那個困境。
但才不會承認自己劍總學不好,只是鬆開長尾雀,好奇地問:「你要留在我邊,渡劫?」
長尾雀撲棱翅膀,說:「我是天神派來拯救你的,我知道你是蘇芝芝,你近來會有一道劫數,這道劫數對你而言很致命……」
蘇芝芝語氣一沉:「說重點。」
長尾雀立刻言簡意賅:「辜廷不喜歡你,這是你的劫。」
這玩意兒說,辜廷不喜歡。
小鳥聲音尖銳,辜廷這兩個字,從它裏出來,讓覺得有點陌生。
不過,辜廷是的大師兄,是的道,不該到陌生。
蘇芝芝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說心中沒有波瀾是假的,非聖賢,怎麼可能對非議一笑而過?站在崖頂,覺冷風從耳廓吹過,沁涼沁涼的。
突然,眼睛瞇起,使出一道高級訣,束縛長尾雀。
長尾雀沒防逃不開,有些憤怒:「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為什麼不信我?」
蘇芝芝正劍下山,掂量著手裏這幾兩,在長尾雀嘰嘰喳喳說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后,蘇芝芝眼角了,終於忍不住了。
隨手拽住一個路過的流雲宗的弟子,拎著他的領子,問:「喂,大師兄辜廷喜歡他道嗎?」
那人沒認出蘇芝芝,下意識回:「怎麼可能……你拽我領子幹嘛!」
流雲宗上下都知道,辜廷作為流雲宗首席大師兄,不可能喜歡他的道。
得到這個答案,蘇芝芝放開路人,反問長尾雀,說:「所以呢,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想說明什麼?」
長尾雀:「啾啾……」
好像確實不能說明什麼。
它忽然覺得蘇芝芝有一點點慘,恨鐵不鋼,說:「這麼多人覺得他不你,你怎麼就……」
蘇芝芝打斷它的話:「這麼多人說你的靈力充沛,你怎麼不乖乖聽話,主跳下鍋把自己煮貢獻人類?」
長尾雀:好氣但是說不過!
蘇芝芝說:「如果你是某些人派來離間我和辜廷的,你省省吧。」
為了讓耳子清靜點,蘇芝芝說完這句,徹底掐斷長尾雀的氣,這在看來,只是一隻有點奇怪的長尾雀,沒過兩天,就會忘了這段對話。
非議又如何,只相信證據與事實。
回到蘇家主峰朝星峰,理長尾雀,加鍋里。
這道湯燉一下午,耗費許多靈藥,揭鍋時,一濃郁的靈力迎面而來,又收進湯底,證明這陣子收集食材的辛苦沒有白費。
蘇芝芝剃掉骨頭,盛一盅湯,放在挎籃里。
就在這時候,被剃出來的骨頭,巍巍一。
蘇芝芝:「?」
骨頭慢慢拼接,變骨鳥的模樣,鳥嘎嘎笑了,聲音很悉:「我沒,這下你不能把我燉湯了吧!」
蘇芝芝:「……」
好傢夥,被燉湯的長尾雀,居然還能把剩餘的骨頭拼起來,展現極強的生命力,魂不散。
好在這是修真界,骨鳥會,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蘇芝芝並沒有多糾結。
只是,一開始懷疑它是誰派來離間和辜廷的,現在又覺得不像,又氣又好笑:「你怎麼沒死?」
骨鳥略有些得意:「都說了,我是天神的化形,找個軀寄託意識而已,所以你是傷害不了我的。」
它說著,看蘇芝芝轉,它出骨翅膀:「等等,你要去哪?」
蘇芝芝斜瞪它,晃晃手裏的籃子:「把你的賣.湯送去給我家大師兄。」
***
日西斜,青雲臺。
一群築基以下的弟子在此練劍。
流雲宗的道袍,如其宗名,白與藏藍相間,綉紋翻滾,廣袖飄飄之際,宛若流雲行於天地之間。
自然,其間最惹眼的,還是立於隊首的男子。
他眉眼清冷,目若寒星,鼻樑高,不管是他鬢角的髮,還是他襟的褶皺,細緻到眉的每一筆,都像細描畫,彰得風姿卓絕。
只是很清淡,角抻平,人從這般俊逸的外表裏,品出點冷漠之意。
即使如此,仍有許多子深陷於在他。
這就是流雲宗首席大師兄,辜廷。
這會兒,辜廷例行巡查練氣的後輩練劍。
自然,靠外貌不可能為首席大師兄,流雲宗乃修真界的第一大門派,能在裏頭當上首席大師兄,辜廷自能力無可指摘。
他是獨一無二的變異雷靈,十歲築基,為整片大陸最年輕的築基者,修為步步進,如今年二十,他已經邁金丹中期,要知道,絕大多數人,得等到七八十歲才會悟邁金丹,到金丹中期,說也要百歲以上。
何況如今,修真界不比以往,能邁上金丹修為的修士越來越,對宗門來說,年紀越輕的金丹修士,越為珍貴。
這種況下,辜廷容貌是修真界一絕,天賦是修真界一絕,為修真界人人皆知的新秀。
唯一令人憾的是,他英年早婚。
很榮幸,蘇芝芝就是他英年早婚對象。
蘇芝芝登上青雲臺,極目遠眺。
看到辜廷和一個師弟說話,他神淡淡的,在斜照的日下,薄啟合,多餘的也不捨得說,只一句,說完就走到下一隊列。
然周圍的人都向那師弟投去羨慕的目,那師弟也很興,辜廷在修途先走了好多步,小輩能得他一句提點,勝過苦心修鍊,甚至有些一百五十歲的金丹初期,也會來找辜廷。
但辜廷不是每個人都提點。
他的脾氣,比他的外貌的冷漠更甚,只有心好時,才會多說一句,即使是對蘇芝芝,也很有什麼波。
淡如雪后晴天的一薄日,過白雲,落在山野間,即使刺目,卻沒有任何溫度。
這不妨礙蘇芝芝喜歡他十年。
尤其是,他還是對不一樣的,是唯一一個辜廷肯點頭相娶之人。
蘇芝芝想著,輕輕呼出一口氣。
很快發現,自己這口氣呼早了,只看另一個子手上也挎著籃子,比慢一點登上臺階,子看到時,一愣:「蘇師妹?」
蘇芝芝盯著手上挎的籃子,假笑:「賀師姐,這麼巧,你也來送湯呢?」
這個師姐,就是那個想給辜廷送湯,說蘇芝芝見不得他人對辜廷好的人,名賀安雪。
絕大多數子,知道辜廷英年早婚後,會斷了那條心,偏偏有的人,就是臉皮比樹皮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賀安雪就是這樣的樹人。
蘇芝芝想起自己摔在山差點出不來,臉上的笑更假了。
賀安雪點點頭,打量蘇芝芝:「小師妹,真羨慕你啊,大家都說辜師兄對你沒什麼好,你還能這樣開開心心的。」
蘇芝芝毫不退:「是啊賀師姐,你是該羨慕我,我能與大師兄結為道,每天都很快活呢。」
賀安雪臉一白:「你可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蘇芝芝冷眼看著賀安雪:「我對別人就謙虛,對你不謙虛,那是你的問題。」
賀安雪終於掛不住臉:「你……」
蘇芝芝冷笑,兩人氣氛有點凝滯,卻都沒再說話,因為青雲臺上,辜廷完例行巡邏,拾階而下。
蘇芝芝迎上去,喚了一聲:「大師兄!」
辜廷收住腳步,他起眼尾,朝這邊看過來。
他的眼神格外平靜,與他對視的那一瞬,會有種被他視為螻蟻的覺,仿若能得到他一個眼眸,就是格外的眷顧,但狹長的眼型,和黑黢黢的眼珠子,掩飾他的不為所,反增韻味,人心裏一,期待起他的關注來,忍不住提一口氣。
人便是長得極好,才會即使不含緒,也讓其餘人輕易淪陷。
蘇芝芝眨眨眼,勾起笑容,走過去。
在後,賀安雪也不甘落後:「辜師兄。」
辜廷分一個眼神過去。
賀安雪因為他這個作,心跳驟然加快,咬咬,帶著點,把籃子遞過去:「我見師兄繁忙,怕師兄過於勞累,專門燉了長尾雀湯……」
蘇芝芝也遞出自己的籃子:「師兄,我給你做了湯。」
辜廷看著兩人,兩份湯品,微微皺起眉頭。
他好像有點不耐煩。
平時見他這般,蘇芝芝就會後退一步,並不想讓辜廷覺得聒噪,可是今天不會退步。
連忙說:「這是妖的長尾雀湯,我下了百靈草、龍骨香、青秋穗……」
賀安雪手抖了抖,這些都是名貴的靈草靈藥,從蘇芝芝裏蹦出來,不帶息。
也只有家底厚,才能把這些尋常人難求的靈藥,一腦加到湯里,相對比之下,賀安雪的湯,就本沒有什麼能說得出口的靈藥,顯得很寒酸。
聽著蘇芝芝的話,辜廷微微揚起眉頭。
他出手,袖子往後,出他骨骼分明的手腕,修長的手指握住蘇芝芝的籃子,提起來,對蘇芝芝說到:
「有勞。」
聲音低低啞啞,短短兩個字,直接宣佈蘇芝芝大獲全勝。
賀安雪捧著籃子僵立在原地,咬著,尷尬得快哭出來。
辜廷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他對蘇芝芝頷首,沒再理會賀安雪,接下來還有例行巡查,便朝遠走去。
蘇芝芝的籃子,也由跟著他的一個弟子提著。
著辜廷遠去的影,蘇芝芝斜睨賀安雪,拍拍的籃子,關心地說:「師姐,你這湯啊,留著自己喝吧。」
賀安雪臉換了又換,抓著籃子的手,青筋都浮起來了。
蘇芝芝很是滿意。
對賀安雪這樣的人,就是要全力出擊,不留面。
一回到朝星峰,袖子裏飛出一樣東西,仔細一看,就是那骨鳥,在蘇芝芝要送湯時,它堅持要一起去,現在,蘇芝芝說:「你不是總說辜廷不喜歡我,我送他的湯,他收下了,卻不收別人的湯。」
別人說辜廷不喜歡,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從來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流雲宗上下都知道,辜廷的脾氣絕對稱不上好,也是,這樣的天才,沒有點脾氣就奇怪了,甚至有些人來找辜廷,都會戰戰兢兢。
就連蘇芝芝這種脾氣,也會觀察辜廷的神,來判斷自己的舉措。
比如,不想讓辜廷覺得煩心。
在辜廷面前,子有所抑,圓潤了許多,因為樂意為他改變。
事實也證實,這麼多年的努力,的喜歡是有回報的,跟在他後,他會停下腳步等,送給他東西,他都會收……去年,攔住他說結為道時,他沒有猶豫,更是一種承認。
從很早以前就明白,辜廷為人冷淡,只是,對是不一樣的。
這些別人都看不到,卻清清楚楚。
辜廷若淡如清澈的水,那是水底里靜靜等待的鵝卵石,他們這一生,不會有凡人話本里的轟轟烈烈,卻已經足夠了。
至,獨著這點小差別。
骨鳥堅持不懈,小兒嘚吧:「那你為什麼不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喝呢?」
蘇芝芝挑了挑眉:「看就看,我這就去找他。」
骨鳥說:「哪用找他那麼麻煩,我來。」
骨翅膀一揮,一個畫面出現在蘇芝芝面前。
蘇芝芝雖然和辜廷結道,但到現在,還沒同居,更沒有夫妻之實,這也是目前宗里笑話的理由之一,當下,骨鳥給出的這個畫面,是辜廷的房子,蘇芝芝也是第一次見。
天已然暗淡,房牆壁安置夜明珠,亮如白晝。
房子很整潔,沒有一塵埃,辜廷坐在桌前,在這般明亮的線中,他垂下眼睛,長睫在眼眶打下淡淡的影,如不沾人煙的冰雕,而冷淡。
蘇芝芝盯著畫面里的人,為他燉的那盅湯,放在桌上。
只看,辜廷站起來,他揭開蓋子,拿起湯水。
那絕佳質地的瓷盅,與他的手相得益彰。
以為他要喝,莫名有些激,屏住呼吸,卻看辜廷緩步走到窗前綠油油的盆栽,把耗費大力氣燉的湯水,全部澆進去。
傳來湯水淅淅瀝瀝的聲音。
蘇芝芝盯著他的作。
每一瞬,都是千上百靈石藥材的損失。
也是蘇芝芝心的流失。
骨鳥終於得意了,它毫不留地笑:「他好像更盆栽哈哈哈哈!」
蘇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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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胡漢姬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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