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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生》 第二章 你笑我哭

這天下修行,可分仙道武道。

修仙者行至巔峰自是能騰雲駕霧,千萬裡於一步,呼風喚雨,納日月星為己用。

修武者修到極致,卻也能翻江倒海,力氣不竭,憑藉**凡軀扣開天門。

不管修仙習武,天下萬法分流,目的地卻都殊途同歸,俱是求問長生。

這扶碧城裡的蘇家家主蘇醒龍,便是東境武道高人中的佼佼者,時拜天下第三元九象門下,跟隨師傅以刀意武道,二十二歲得元九象賜刀下山,爾後戰遍東西兩境年輕一輩未嘗一敗,憑藉手中元九象賴以名的九象刀,被江湖好事者稱作龍象刀王蘇醒龍。更有甚者,將北境觀雲寺那位在十歲就頓悟佛道的年輕高僧古愚和尚與之並列比較,戲稱之為:東龍象,北古愚,天上一對,陸地無雙。

天剛夜,正是扶碧城夜市熱鬧喧囂的時候,街道兩旁俱是各式各樣的攤販,燈火通明,與城牆外黝黑的景涇渭分明。

白念一被這四明晃晃的燈火照的雙眼通紅,麵無表的走在前麵,一言不發。直到來到一條巷弄的岔口時,背後傳來老頭輕輕的聲音:「就這了,這個巷子進去就是蘇家。」老頭扯著瘦驢來到白念一旁邊,拍拍年的肩膀:「走吧。」說完就當先往這昏暗的巷弄走去。

白念一站在巷口朝著黑漆漆的深去,隻覺得這巷子好似一個不知名的怪,正張著大,就等著他進去然後一口咬下將他吞噬掉。

老頭帶著一人一驢在一個掛著蘇府門匾的銅環大門下停住腳步,上前輕輕扣響銅環。不多時,一個提著燈籠的中年男子拉開了大門。他舉起燈籠打量著這一老一的同時,白念一也看清了這中年男子的模樣。左臉一道長長的疤痕格外引人注目,從左眼眼角延至左邊角,一樸素的白長衫,頭頂紮個秀氣的書生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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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看老頭又看看白念一,半晌才試探的問道:「可是白老前輩?」

老頭點點頭,指了指男子臉上的疤痕,說道:「你是醒龍的大哥,蘇醒河吧,當年被我砍了一劍的就是你吧。」白念一聽得這男子臉上的傷疤竟是被老頭弄的,心裡雖然升起疑問,但眼下正抑鬱不已,便將之下默不作聲靜立在一旁。

蘇醒河拉開大門,笑道:「年輕時候頑劣不懂事,得前輩教訓才撿回一條命。白老前輩快進來,醒龍兩口子剛睡下,我這就去他。這小夥子是白老前輩高徒?」蘇醒河待得兩人一驢進了門,重新關好,笑著拍了拍白念一腦袋:「小夥子神。」

老頭笑道:「算是吧。」

蘇醒河將二人引到會客廳前,手接過老頭手裡的韁繩:「前輩先到廳裡坐會兒,我這就去醒龍,順便給二位泡杯茶水解解。」

老頭揮揮手:「記得給我這驢上點好草料,這一路上,它可賣了大力氣。」說完領著白念一進了會客廳尋了椅子坐下。

白念一在椅子上呆坐著,看著老頭垂首往他那漆黑的煙鬥裡撚著煙葉,想起剛才的蘇醒河,立馬跑到老頭旁小聲罵道:「那人臉上疤痕是你弄的?你個老不死的,毀了主人大哥的臉麵,也敢放心把我放在這兒?就不怕人家懷恨在心,你前腳一走,他們後手就把我弄死在這人生地不的地方?」白念一一臉的悲憤,他希老不死的能認識到事的嚴重,最好是馬上打道回府,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頭就著桌上的燭火燃起了煙,慢悠悠的嘬一口,然後張對著白念一噴出一口濃煙。猝不及防白念一被刺鼻的煙霧嗆的咳了兩聲,他揮開煙霧,對著老頭接連呸了兩聲,憤憤扭頭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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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河這小子當年被大離山一個妖道矇騙,誤歧途修習一門奪取活人元的邪門功法,迷失心之下一路屠了百裡的無辜百姓,」老頭翹起,找個舒服的姿勢斜坐在椅子上,繼續道:「當時正好被我撞見殺紅了眼的他,我把他給截了下來。本來我是想一劍劈了這小子,結果他弟弟蘇醒龍從千裡外把元九象的破銅爛鐵刀擲到我麵前,刀柄上掛著一顆人頭,然後就聽這小子傳音過來:愚兄妖道矇騙,晚輩已將妖道人頭斬下,還前輩手下留,蘇醒龍當謹記前輩恩德,但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到這,老頭揶揄一笑,「二十年前,蘇醒龍才剛二十齣頭的頭小子,卻已能千裡之外飛刀傳音而來,著實是個有本事的後生,元九象教了個好徒弟啊。」說完又嘬一口煙鬥,悠悠看向門外。

「後來呢?」白念一忍不住問道。

「後來啊,後來我就賣了蘇醒龍一個人,本要劈開蘇醒河腦袋的一劍隻在他臉上留了一條小疤痕,然後破了他的氣海,斷了他一邪門的修為。」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隻見蘇醒河端著茶水當先走來,然後笑聲的主人,一個與蘇醒河頗有幾分相似的俊朗中年男子攜著一個艷婦人跟著蘇醒河的腳步也走了進來。蘇醒河將茶水分遞給老頭和白念一後,便側站到一邊。

「白笛前輩,十多年未見,前輩老當益壯,風範不減當年。」蘇醒龍抱拳對著老頭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指著旁邊婦人道:「前輩應該記得人陳挽芳吧。」旁邊的婦人也彎腰施了一禮:「見過老前輩。」

一旁的白念一翻個白眼:怎麼一來就拍馬屁,這佝背趴腰的老不死,老什麼當,益什麼壯。不過他也這才知道,原來老頭全名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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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笛笑著揮揮手:「都坐著吧,不用這麼多禮數。」

白念一看著老頭一副主人的模樣,心裡好笑,又不暗自思忖:老頭毀了這蘇家老大的容貌跟修為,這一家子卻仍是對他恭敬無比,難不真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大人?不過他要真是個大人,為啥連幾斤好都買不起,張大嬸家五花釀還得時時賒賬呢。

「時候到了。」待得蘇醒龍三人坐定,白笛也放下了茶杯講道:「我這次來,一是來取小笛子,二來嘛。」白笛看了看白念一,然後鄭重的對蘇醒龍說道:「二來我要把我這撿來的娃娃給你,他白念一,十二年前我在破道觀裡撿到的這娃娃,你們就當他今年十二的年紀吧。我希我走之後,你們能好好待他。」

說完,白笛起,對著蘇醒龍三人彎一拜。

蘇醒龍三人連忙起扶住白笛,蘇醒龍道:「前輩你這是幹啥?你放心,我們一定對念一視若己出,正好我家有個閨,以後就讓念一跟巧兒兄妹相伴。」

蘇醒龍扶著白笛坐好後,轉頭對陳挽芳道:「挽芳,把巧兒喊來,讓見見念一哥哥。」

「我這就去。」

「當年前輩跟天下第一癡劍仙的十五年之約,天下盡知,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十五年就過去了。」蘇醒龍是個強者,但他比之癡劍仙和白笛卻還差了十萬八千裡。他的眼中迸出一抹期冀的神采,這等強者的決戰畢生難得一見,如今他觀魄大,若是憑藉二人一戰得覓明心法門,也算一個大機遇。但他也知道,這等強者的對決也註定了不會有雙方都全而退的機會。想到這,不由得又無奈輕嘆一聲。

白念一看著老頭,老頭卻也正看著他。年終於忍不住力一拳砸在桌子上。這一拳將茶盞震的翻轉過去,然後滾落到地上,咣當一聲,茶盞便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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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代後事嗎?」白念一聽著老頭將他託付給蘇家,字裡行間的決絕語氣讓他口快要沉悶的炸裂開來。「你這十二年來,我給你燒飯買酒,天熱我給你打扇,天冷我給你個老不死的披毯蓋被,現在你做什麼?為了個什麼狗屁約定就想跑路嗎?」白念一激的渾抖,雙手握拳的手背青勁筋起,說完踹起腳邊茶盞碎片,直直飛向白笛額頭。

白笛不躲不閃,碎片正中他眉間,劃出一道口子,然後鮮順著鼻樑就這麼肆意的滾落下來。

蘇醒龍跟蘇醒河兄弟對視一眼,俱是無聲一嘆。這一塊破碎片怎麼可能劃破白笛的額頭,想來老前輩眼下心中也是萬分難過不捨吧。

白念一看著老頭鼻尖一滴滴落下的鮮,心中一,張張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白笛拂袖抹去臉上,埋頭擺弄起煙鬥,左右索卻不出一片煙葉來,直覺坐的渾,最後站起來走到門口就著門檻坐下。

「以後,你就在這蘇家好好過吧。」

白念一再也忍不住,終於一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門外,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兒牽著陳挽芳,訝異的看著哭的涕泗橫流的白念一,接著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黑夜裡,男孩兒的哭聲與孩兒的笑聲織在一起,讓幾個大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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