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提起裴翊琛,宋絮清眉心微微蹙起,嗓音不自覺地冷了幾分,“他與我,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
裴牧曜眸幽深,饒有興致地看,“那我和你是一路人?”
宋絮清被他問得一怔,和他是否是一路人?
不知。
可他上一世會出手助他,這一世結果再壞,也不會跟上一世那般。
宋絮清搖了搖頭,“不知,可我愿意一試。”
裴牧曜喝了口茶水,眸肆意地打量著的臉龐,“有來有往才是我的相之道,宋姑娘來找我庇護,可有換的東西?”
“有。”宋絮清道,早在生出找他庇護之意時,就已經想過這件事,“我知殿下在尋什麼,我可將消息告知你。”
裴牧曜眸微凌,不過一瞬即逝,“那你說說,我在尋什麼。”
宋絮清掃了眼周遭的件,問:“可有筆墨紙硯。”
裴牧曜喚:“澤川。”
宋絮清偏頭看去,不過須臾片刻,適才領著的侍衛端著托盤走來,澤川將筆墨紙硯一件一件地擺在長桌之上,擺完后微微躬退下。
裴牧曜睨了一眼。
宋絮清起走到長桌前,正要抬手研磨之際,瞥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抬起將清水注硯臺中,時緩時急地研磨著。
道了聲謝,一手提筆沾上墨,另一手平宣紙,筆鋒緩緩落下。
宣紙潔白稠、潔如玉,漆黑的筆墨落下,暈出道道線條。
裴牧曜眸落在紙墨上,時而瞥向落筆之人,習得一手娟麗的小楷字,隨著字跡的顯,周遭愈發靜謐,風似乎都止住了。
宋絮清落下最后一筆,將筆架好,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裴牧曜指節微點著最后一字,眸愈發泠冽,“你如何得知我在找他?”
烏黑的墨在燈火的照耀下閃爍著亮。
李錦。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是5000+的大章,大概在凌晨三四點更新。
大家別等,醒來再看,麼麼。
第12章 承諾
(是在警告你)
不知怎的,好好的天忽而飄起了細雨,細碎的雨滴隨風而至滴落在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宋絮清不僅得知裴牧曜在尋李錦,還知道此人是二皇子時的侍衛。
二皇子出生那日風和日麗,祀天閣連夜觀星得出乃大吉之相,那年立儲之聲愈發熱烈,皇后娘娘以二皇子尚在襁褓為由婉拒了此項提議,可朝野皆知,皇上對其給予了厚,待到年歲之時便會封為太子。
然二皇子在三歲那年中毒,七竅流驟然離世,舉國震驚,侍衛李錦因看護不力被押牢中,在即將以斬刑的前日卻悄然失蹤。
當今圣上震怒,下令嚴加拷打看管此人的獄卒,據聞那段時日京中小兒時常會在夜中聽聞哭嘯哀嚎聲,牢獄外清掃的仆婦用一桶又一桶清水掩去水,可不論如何拷打獄卒,都未曾尋到李錦的下落。
直至圣上都已淡忘此事的晉元十九年,裴牧曜尋回了李錦,一時之間朝野震。
那幾日東宮南側書房燈火通明,幕僚們趁夜匆匆而至,直到翌日天將將亮時眾人才離去。
璞玉落地發出的聲音喚回宋絮清飄的思緒,微微側眸就墜雙一無際的眼眸之中,不知是被雨吹的還是被他眸底的冷意所致,不由得打了個寒。
裴牧曜彎撿起璞玉,握于手中把玩著,想起不日前暗衛報上的消息,線索斷在了侯府。
他不聲走到石凳前坐下,不不慢地倒掉已經涼的茶水,“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你在找他,但我不知你為何找他。”宋絮清往前走了兩步,思忖須臾又道:“殿下若是不信,派人去查一查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裴牧曜往茶杯中注溫熱的茶水,眼皮微掀,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懸掛于側的長劍,不冷不熱地說:“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是沒有活路的。”
宋絮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長劍劍鞘的那一刻,口一,痛意自心間彌漫開來,咬著牙,“殿下這是在威脅我?”
“不。”裴牧曜眸往下了半寸,“是在警告你。”
麻麻的痛意傳至指腹,得宋絮清一時之間并未能聽到這二者的區別,痛意驅使之下顧不上太多,直白問:“這個消息,可以換來殿下的庇護嗎?”
抖的氣息飄至耳際,裴牧曜抬首就瞥見蒼白的面,臉一變,“你怎麼了?”
宋絮清咬著牙,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巍巍,“不過是心絞痛犯了。”
裴牧曜眉梢微微蹙起,扶著坐好,“澤川,請太醫。”
“不用麻煩。”宋絮清慌之下抓住他的手腕,此時天不早,要是太醫過來瞧見在這兒,就是有上百張都說不清了。
裴牧曜也意識到這一點,對奔來的澤川道:“把祈安喚回來。”
宋絮清呼了口氣,余撇了眼劍鞘,道:“可否將那把劍挪個位置。”
裴牧曜瞥了眼不遠的長劍,想起適才說出口的話,抬眸示意澤川將劍撤下。
直至澤川的背影不再能看見,宋絮清稍稍緩了過來,抬手要去拿茶杯之余瞥見扣著他手腕的右手,溫熱的氣息過布料傳至掌心中,燙得忙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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