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得。”
“別那麽多廢話,說正事,”周啟軍謹慎地看看周圍,低聲,“到底有沒?”
人吐出一口煙,全噴他臉上,乜斜地看著他。周啟軍強咬著牙,又怒不敢言。
“跟我來。”人轉進了發廊,周啟軍兩眼放,哈狗一樣跟上。
*
許連雅回到車上,風扇還沒把車裏暖空氣換完,便看見薑揚和一個長發人出現在巷子口。
太斜,人手搭涼棚。離得有些遠,許連雅看不清人麵容,從著打扮判斷年紀與相仿。
隻覺兩個人都在笑,在聊著什麽,人揚起手刀要往薑揚上劈,薑揚一側,避開了。人跟差不多高,親昵地在薑揚頭上胡了一把,像撓狗頭一樣,後者似乎懵了,片刻才想起去撥整頭發。
許連雅前麵的空位停進一輛廂式貨車,正好阻斷了視線。
沒道理難過的,畢竟他隻是路上的一個驛站,隻是一時休整,歇足了便上路。
像膠水把兩個人粘連起來,互相羈絆的歲月越長,黏合強度越大,互相滲得越深,撕開之時越是撕心裂肺。
薑揚不過是的一張創可,粘在和的缺口上,如今口子愈合,許連雅把創可撕開,倒沒有多大疼痛,隻是粘合留下白痕跡讓多有些悵惘。
薑揚打電話來,許連雅猶豫一下,還是接起。
“還沒到嗎,我等著你呢。”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
許連雅說:“抱歉,剛接了一個病號,可能一時半會走不開。”
“哦……”聲調降低,“沒事,那你先忙吧,下次再找你。”
“嗯。”
許連雅掛了電話,掉頭回店裏。
許連雅想過可能會誤會什麽,心裏有些,卻一時沒有那份去理清的心。
*
薑揚回到樓下,看到發廊的人送了一個年輕男人出來,後者中頭獎似的臉上不掩興。
人看見他,吸了一口煙後緩緩吐出,迷蒙裏似乎拋了一個眼。年輕男人沒留心,隻顧哈腰地說:“謝謝胡姐。”
薑揚沒接的秋波,麵無表地進了樓裏。
他住在七樓,卻按下九樓。
薑揚敲開九樓的一扇門,門中出梁正懵然的臉。
“?”
薑揚自己推門進去,這是兩室一廳,與他家禿禿相比,這裏家家電雖然老舊但一應俱全,更像一個家,留下年歲已久的痕跡。
他在木沙發上坐下,說:“煮飯了嗎?”
梁正關上門,“你不是說有事?”
“現在沒了。”
梁正若有所思片刻,忽然笑了,“被放鴿子了。”
沙發沒有抱枕,薑揚逮不到東西扔他,“煮我一份飯。”
梁正一個人在家,穿了短袖和運短,腳正好蓋住他的殘肢。他拄著拐杖往廚房走,問:“水姐回去了?”
薑揚回:“嗯。”
梁正從裏頭端出一隻鍋膽,蹲到米缸邊舀米。
“剛你說有事,我還以為你跟水姐……”梁正說到一半停住了。
“滾你的。”薑揚罵,“別造謠。”
梁正回頭,笑得不懷好意,“我以前可聽誰說過你追過啊。”
“……扯蛋!”薑揚說,“水姐看上誰你還不懂啊。”
薑揚也是無意,提完自己也倏然沉默下來,他的安靜無關男之。
梁正撈過拐杖站起來,抱著飯鍋,有點惋惜地說:“水姐也是一筋。我瞧著你可比他好多了,換我是人我就不選他。”
“喂!”薑揚大聲強調,“我沒追過。”
梁正嘿嘿笑。
薑揚瞥見梁正的腳,了一圈,指了指道:“藥膏都蹭子上了。”
梁正一手拐杖一手飯鍋,艱難地扭頭瞧,“沒事,一會換了。”
“我心疼水姐的藥膏。”
“……”
換薑揚笑他。
聊起以前同事,薑揚和梁正心都不錯,怎麽說也同是天涯淪落人。後麵的話是薑揚說的,梁正當時反駁,“你跟我哪裏一樣,你還有回去的機會,我是想回去別人都嫌了。”
“機會而已,機會就是機會,概率問題,沒變現實之前屁都不是。”薑揚說,“你是不想回去……”
梁正自嘲,“換你你願意麽,回去管檔案?誰不知道那是七老八十快退休才給安排的崗位,都是些走幾步一口的老大爺。”
薑揚說:“要我回去了,估計也不會再給我那一塊了。”
梁正問:“那你何必,憑你那本事在哪混不出頭。”
薑揚隻說了四個字“我不甘心”,梁正知他心意,沒有再讓他講下去。薑揚有次喝醉,有意無意拍上他的殘肢,口齒不清地說:“你以前我一聲哥,我這個做大哥的沒用,被踢出來了。如果我還能回去,這條的我他媽一定不會讓你白流!”
話說得信誓旦旦,梁正被安到了。即使薑揚就此平淡一生,他也會銘記這份戰友誼。而他也知道,薑揚想回去不過是為了不讓人瞧不起。
梁正說:“水姐這藥膏好像還管用,涼涼的舒服。”
薑揚回:“也不看看誰給你的。”
梁正走到廚房門口了,“……差點被你弄疼死了。”
薑揚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本來讓水姐給你你又不好意思。”
梁正急了,斥道:“換你你好意思麽!”
遐思飄起了,薑揚想起一隻小手在自己腹部遊走的♪,微涼而。
他的不自覺地搐一下。
薑揚看了一眼米缸,說:“沒米了吧,我去買點回來。”
廚房裏頭的人嗯一聲。
薑揚想起什麽,又到廚房的玻璃門,說:“你懂樓下發廊經常在門口煙那人麽?”
“不太。”梁正想到了什麽,停止淘米,“有問題?”他指人。
“沒,隨便問問。”
梁正嗬嗬笑,“能被你問起的十有八九有問題,改天我探探。”
“不麻煩,反正……”
話頭斷了,梁正知道他想說,反正咱們現在也不幹那個了。
梁正說:“人人有責啊。”
薑揚笑了他一句,“說得跟宣傳標語一樣。”
*
薑揚和梁正口中的水姐沈冰溪,外號八點水。沈冰溪休假的第一件事便是來看他們,第二日依舊。
沈冰溪到樓下,發廊的胡姐便幽幽地說:“昨天還有另外的人找他。”
沈冰溪左右看了看,確認是在與說話,瞧著的煙,不像個閑人。
來了興致,走過去笑著:“是嗎,是個怎樣的人?”
胡姐上下打量,沒有直接回答,“你不是他朋友。”
用的陳述句,沈冰溪嗯一聲,“我是他大姐!”
沈冰溪不反問,倒胡姐好奇了,“你不問我怎麽知道的?”
沈冰溪:“有我漂亮麽?”
胡姐又仔細端詳,仿佛在看一款旗袍的樣式,略帶諷刺地說:“比你白。”
沈冰溪:“……”
胡姐笑出聲,悠悠吸了一口煙。
沈冰溪說:“我弟眼當然比我好。”
白煙升騰,“也不見得有多漂亮。”胡姐遞過煙盒,“要來一麽?”
沈冰溪沒接,“你倒是認得我弟。”
胡姐也不生氣,收起煙盒,“好看的男人當然記得。”
“好看的男人喜歡的都是又年輕又白淨的姑娘喲。”
胡姐臉凝固了,沈冰溪笑瞇了眼,回去按下了門牌號碼。
沈冰溪有點怕梁正的媽媽,梁媽媽經常會當著他們的麵抱怨兒子的無能,這讓沈冰溪無法忍,卻沒立場反駁。去了一次後,就再也不願踏進一步。
從此頭地點定在薑揚那。
“阿揚,你被人看上了。”沈冰溪一進門便語出驚人。
薑揚:“?”
梁正:“不是被‘盯’上?”
“嗯,他被人看上了,看上。”沈冰溪說。
薑揚心裏浮現小雀斑的臉,卻又馬上否定了。
梁正:“哦?誰?”
薑揚斥:“看著我幹什麽?”
沈冰溪指指地板,“樓下發廊那個煙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梁正:“哈哈。”
薑揚一口水險些噴出,“神經病。”
沈冰溪點頭,“那個人確實有點神經兮兮。”
“我說你!”
薑揚馬上挨了一記栗。
“讓你到拈花惹草。”
薑揚呸了一句,聽到沈冰溪接下來的話馬上笑不出了。
“說昨天還有另外的人來找你喲。”
梁正:“哦?”
薑揚:“……”他抓了抓頭發,覺不妙。
第14章第十三章
沈冰溪眼睛一亮,知道有戲,說:“朋友?”
梁正恍然,啊一聲,“那天送我去醫院那個姑娘嗎?”
薑揚還沒答,沈冰溪又衝梁正說:“小正,你都見過啦!長什麽樣,不?不行,我也要見見。”
梁正略思考,“不錯,人也蠻好。”
“咦咦。”沈冰溪揶揄,“是不是真的,他有那能耐。”
想到許連雅昨天可能真來過,薑揚沒好氣罵了一句,“人不像你一樣眼瞎。”
沈冰溪:“……”
梁正也捋清了上下文,象征低聲衝沈冰溪說:“他昨天被放鴿子了。”
“哦——”調子念得跟詩似的。
“你倆開心了吧。”
沈冰溪和梁正換一個,異口同聲:“嗯。”
“行,咱們沒得聊了,散會!”
沈冰溪嘿嘿笑,玩笑開夠了,才換上長姐的口氣,“說真的,阿揚,朋友啦?”
“算吧。”
沈冰溪不滿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算吧’?”
薑揚攤手,“這不被人家放鴿子了嗎?”
梁正聞言便笑,薑揚給了他一眼。
“做什麽的?”
薑揚說:“醫。”
沈冰溪和梁正同時倒吸涼氣般發出歎。
“給小貓小狗看病的。”薑揚補充。
沈冰溪白眼,“當然知道,寵醫生嘛,不像老家那邊在街邊擺地攤閹的。不過你小心點,別惹到人家姑娘。”
沈冰溪在男人堆裏呆就了,也是快,在場兩個男人隻覺一涼,尤其薑揚。
“是什麽類型的?”問,“跟前麵一個那樣小綿羊麽?”
聽到小綿羊,梁正又忍不住笑了。
薑揚瞪他一眼,“不是,差遠了。”才不是什麽小綿羊,薑揚想,小野貓還差不多,還是久不見腥的夜貓,牙齒和爪子尖利尖利的。
回想起初遇的種種,薑揚說:“膽大直接還有獨立的一個人。”
沈冰溪的笑容稱得上欣,“這才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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