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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 第29章 演出與花

時淵又開始演戲了。

生活重回正軌,觀眾比過去太多,他們不得不場次,從每周的三四場,變一兩場。

“過段時間就好起來了。”秦落落是這樣說的,“每次大警告後客流量都是這樣,我估計再過個一個月,就能恢複之前一樣。”

總之,時淵兢兢業業地上臺演出,沒事的時候就整理後臺、給劇院門口換廣告。

他扮演林莫,被殺死了好多次;他扮演柏樹妖,又被殺死了好多次;他扮演救世神……這回沒被殺死,倒是拯救了世界。

每到故事結尾,沃爾夫岡扮演的雷奧跪在他麵前,容道:“你真的、你真的能拯救世界,讓我為真正的英雄嗎?”

這時候時淵就向他出手——他的樣貌詭邪,神,金的、朦朧的天如霧氣般彌漫,不勝收。

雷奧死在了神座前,世界上的怪消失了,從此贏來新的紀元。

每當舞臺劇落幕,時淵和其他人肩並肩向觀眾鞠躬,總會有雷鳴般的掌聲。

他還是怕人,還是張,但到底是適應了表演。

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樣。觀眾的笑聲和掌聲從未消失,可是走出劇院、走上街頭,某種不化的東西似乎凝聚在半空,是灰暗沉的。

“真的有救世主麽?”時淵問秦落落。

“救世主?”秦落落正在後臺化妝,小心翼翼地塗睫膏。塗完,對著鏡子左右打量,漫不經心地繼續說:“怎麽可能?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祂就該在70年前出現。”

抿了抿,確保口紅完無瑕,最後一次檢查了妝容,起,拖著長搖曳地走向舞臺。

明亮,掌聲雷

出漂亮的笑。

有一次演出完,時淵和程遊文一起去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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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伊莎貝拉的存錢箱滿的了,鈔票堆了一大疊,厚厚實實。時淵存了20塊,程遊文存了50。

等程遊文鎖好保險櫃,時淵問:“伊莎貝拉士的病怎麽樣了?”

“也就那樣,不好不壞的。”程遊文回答,“沃爾夫岡經常和聯係,現在病穩定,錢也還夠用,我們這錢是留著以後手用的——大手都很花錢的。”

時淵想了想:“特蕾西也要做手,對吧?”

程遊文頓了一下:“對、對啊,沒錯。”

時淵問:“特蕾西的錢夠花嗎?”

的手沒那麽貴,”程遊文解釋,“加上沃爾夫岡有存款,沒問題的。”他的手指沾了錢幣的油汙,在服上來回著,“我們之前也想給特蕾西存錢,但不樂意了,不讓我們這麽幹。”

他繼續在著手指:“堅決不同意嘛,我們也沒辦法,一直是個很懂事聽話的孩子,不想給人添麻煩,還說等長大了,肯定會把這筆錢還給沃爾夫岡……後來,伊莎貝拉也要做手了,我們才弄了個存錢箱。”

時淵還記得伊莎貝拉的故事。是沃爾夫岡的老師,把自己名下的加西亞大劇院轉給了沃爾夫岡,才有了野玫瑰劇團的今天。

特蕾西很喜歡伊莎貝拉。

不想程遊文他們給自己墊付手費,但是給伊莎貝拉存錢時,比誰都積極。時淵不止一次看到存下買零食的錢,幾塊幾塊地放進存錢箱。

時淵問:“等們兩個做完手,都能恢複健康了吧?”

“手功的話,至會比現在好多了。”程遊文肯定道,“手也有風險,但我們要有信心嘛。”

他們下樓梯回一樓。

穿過玻璃傾斜地落在臺階上,是橙紅的。程遊文拄著拐杖、拖著右,一步步挪著下樓梯,很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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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淵手想攙扶他,被程遊文一手推開了,說:“我還沒廢到這個地步。”

於是時淵慢慢陪著他走。

還沒下多級臺階,時淵問:“你和秦落落怎麽樣了?”

“咳咳!”程遊文猝不及防地咳了兩聲,“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還以為你們會在一起。”時淵說,“在避難所的時候你一直安才好多了。”

“那是朋友間的關心。”程遊文講,“又不會因為這個喜歡我,我也沒指。”

時淵問:“你沒告訴,你喜歡嗎?”

“沒有。”

“為什麽不說呢?”

程遊文說:“唉有些東西你不明白的。時機,一切都需要時機,我也不知道拿什麽打比方,唔,你和陸聽寒怎麽認識的,你也不可能上來就表白吧?”

時淵糾正:“陸婷婷。”

程遊文:“……行行行,婷婷就婷婷。”

時淵想了想:“我好像沒有表白過。”

“所以是陸聽……陸婷婷看上你的。”程遊文總結。

“我不知道算不算。”時淵有點糾結。

程遊文打量了幾眼時淵,歎氣道:“算了,估計你就是不明白。”

“可是你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告訴他啊。”時淵說。

程遊文站定了腳步。

這一刻他的神很複雜,有點無奈有點不甘,出個自嘲的笑:“時淵,你知道我寫過多劇本嗎?”

時淵搖頭。

“就算正式寫完的吧,一共有12部,劇團演了的有5部。”程遊文說,“《等待奧克蘭》、《麥田之中》、《城南花》和《梅雨》,每一部都有線,也都是沃爾夫岡當男主,秦落落當主,你知道為什麽嗎?”

時淵回答:“因為我們窮,請不起其他人。”

程遊文:“……”

程遊文的表彩,像是猝不及防被秦落落12厘米的細跟高跟鞋踩了一腳,說:“呃,這個也是原因吧。”他甩了甩頭,“媽的我思緒都被你搞了,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為什麽不當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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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淵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沃爾夫岡當然適合男主角,拋開演技不提,他形高大,麵部棱角分明,在舞臺燈下顯得深邃。他和秦落落常常出現在海報的正中,俊男靚,看起來很養眼。

反觀夏舫和程遊文,就沒氣場。

夏舫太瘦弱,長相是機靈討巧那一掛的,不大像主角;而程遊文比他還不像,他的臉常年慘白如鬼,經常咳嗽,還殘疾了一條。

程遊文站在原地,看著時淵說:“我喜歡寫戲,也很擅長寫,是我劇本裏很關鍵的一環。我寫劇本很多年了,也喜歡秦落落很多年了,如果可以,我當然希能演一次男主角,能和在臺上演一出戲。”

他又笑了笑:“但是,我不行啊。我這副怎麽能演男主呢?你看我寫出過那麽多那麽好的,最終都是別人的。”

時淵:“秦落落和沃爾夫岡……”

“不,劇本歸劇本,他們是普通朋友。”程遊文講,“還有另外一點,因為染後癥,醫生說我活不了多長,最多十幾年吧,手也救不了。所以我說時機很重要,如果我在被染前就認識,那我肯定早就上了。”

時淵頓了一下:“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程遊文看著愣怔的時淵,說:“隻有沃爾夫岡和謝中尉知道,現在加上了你。你不用想太多,我覺得現在就好,我們還有時間,還能一起演戲。”他時淵的肩膀,笑了,“主角,總有一天會有天降王子把娶走的,我做個小觀眾就好啦。”

寫了那麽多故事,終歸不是主角。

程遊文語氣灑,眼中卻滿是憾。連時淵這隻小怪都看出來了。

之後的兩天,時淵陷了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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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人類的實在太複雜了。

如果他是程遊文,他還是會告訴秦落落的——他喜歡什麽東西從來都不加掩飾,喜歡花就是喜歡花,喜歡頭就是頭,喜歡他的人類就是喜歡他的人類,坦坦,一清二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程遊文因為自己的殘疾而退,而時淵從不因為自己的……種而自卑。

這就是區別!

時淵思來想去,努力理解人類,又覺得程遊文有點道理。

他還問了夏舫,如果他有喜歡的人會不會直說。

夏舫正在清理劇院的花瓶,手拿一朵半枯的玫瑰,驚奇道:“你怎麽討論起問題了,和你的陸婷婷鬧矛盾了?”

“不是。”時淵說,“我隻是在思考。”

“這有什麽好思考的。”夏舫說,“有沒有真都無所謂,錢才是最重要的。我泡過那麽多男人,從沒有一次心過。”

時淵問:“為什麽呢?”

夏舫回答:“因為我不相信故事有完結局。現實不是劇本,也不是,就算有真又怎麽樣?我們都會被怪殺死的。”他指著玫瑰花,“你也養過花。像這朵玫瑰,它會枯萎,所以它的麗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很快都會死,所以我們的掙紮也是毫無意義的。”

他把玫瑰丟進垃圾桶:“及時行樂才是真的。時淵,我要有你這張臉,整個拾穗城的男人都是我的。”

這是時淵沒見過的東西,他想象了一下:“哇,好多,你們會一起/配嗎?”

夏舫:“……”

夏舫發出了和呂八方一樣的慨:“……時淵,你還是有點嚇人的。”

第三天,時淵下班時,在劇院門口見到了一個悉的男人。

男人名段牧,是時淵在食分配認識的人,他們加上了聯係方式。此時,段牧一休閑西裝,發型是心做過的,文雅而英俊。

“你好呀。”時淵說,“真巧。”

段牧出個笑容,彬彬有禮地邀請他去附近的咖啡店。

自從演戲以來,時淵被各種人示好過:搭訕的、給他送花的、塞書的、在劇團打聽他的聯係方式的……男男都有,倒也不是多了解他,無非被他那張臉勾得神魂顛倒,見起意。

異變者外貌特殊,難免會被一些人顧忌。但事實證明,隻要足夠好看,一切條條框框都不存在。

時淵沒興趣,一下班隻想回家找陸聽寒,沒空管他們,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向他求偶——在荒原時,就從沒有怪看上過他。

畢竟,他不會張開羽跳舞,不會發出鳴,不會收集亮閃閃的寶石,更不會築巢。

他一度以為自己不好看,毫無競爭力。

大概人類的審是不同的。

段牧是人,應該不是向他求偶的。

時淵想了想,跟著他去了咖啡店。

兩杯熱卡,香氣濃鬱。

段牧主和他聊起了自己。

他是一名模特。

他說,這年頭沒人關心時尚了,可他就是想當模特。從名不經傳的小模特一步步走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他最近還在兩家雜誌上了封麵,總算熬出了頭。

他說,他很喜歡看舞臺劇,野玫瑰劇團每次都能給他帶來驚喜。他覺得能堅持夢想的人都很了不起。

時淵認真聽完了,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之前不知道模特的工作是這樣的。”

“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段牧高興的,連眼睛都亮了幾分,“你要是有興趣,下次可以講給你聽——你之後什麽時間有空呢?我能不能再請你喝一杯咖啡?”

時淵和他約了,下周二再來這裏。

他在咖啡店就待了半小時,回到家,陸聽寒已經在沙發上看書了。

時淵窩到了他的邊,滿意地要到了

陸聽寒問:“怎麽回來晚了?”

“有人請我喝了咖啡呼嚕嚕。”時淵愜意地瞇起眼睛。

陸聽寒一手他一手還在翻書頁:“哪個?”

“他段牧,是個模特。”時淵說,“就是我在分配認識的那個人。”

陸聽寒:“你們聊了什麽?”

時淵立馬跟倒豆子一樣,把那些有趣的故事告訴了陸聽寒。

他最後說:“我和他還約了下周二再見麵!”

陸聽寒又翻了一頁書,說:“我剛想問你下周二要不要出去吃飯。”

時淵的眼睛亮起來了:“是我們之前吃的麵館嗎?”

“嗯。”

大忙人陸聽寒很邀約,時淵隻糾結了半秒鍾,就放棄了段牧,說:“那我還是和你去吧。”

他跟段牧講了一聲,段牧表示沒關係,他時間多,可以改天再約。

過了幾天時淵在劇院收到了一捧花,紅玫瑰與百合盛放著,名片上的署名是段牧。

下周二,陸聽寒果然帶著他出去吃飯了。

吃著牛麵,全都暖洋洋的,陸聽寒問:“他還有再約你嗎?”

“有啊。”時淵夾起一筷子麵,“說下周一。”

陸聽寒把筷子放下,喝了口茶:“時淵,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時淵:“嗯?我忘了什麽?”

陸聽寒用指骨敲了敲桌麵:“你說過,下周一要和我去買花。”

時淵:?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和陸聽寒一起買花”這麽重要的事,怎麽想他都不可能忘記,每天至要回味三次。他努力回憶了很久很久,尾都糾結到彎起來,還是沒想起自己何時承諾了這事

他狐疑說:“我想不起來了,真的嗎?我不會忘記這種事的呀。”

“當然。”陸聽寒的語氣肯定,“我會騙你?”

時淵還是覺得不對,觀察陸聽寒的表

陸聽寒一如既往地淡定,神很放鬆,沒半點端倪。

——時淵的人類觀察計劃進行了那麽久,到現在都沒學會察言觀,更何況是從陸聽寒上找破綻。

時淵說:“好吧,那可能是我忘記了。”

於是,困的他又推掉了和段牧的邀約。

那一天他和陸聽寒去了花店。

這是拾穗城中最大的花店,陸聽寒讓人提前吩咐了一聲,老板早準備好了最漂亮的花。

“做完這擔生意,我就不幹了。”老板剛搬完一大盆花,熱得汗流浹背,拿著扇死命扇,“我的供貨商全跑了,沒人種花了。隨便挑吧,便宜一點都給你們。我還真沒想到,我最後一筆買賣是和陸上將做的。”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老板坐在躺椅上看兩人選花。

他本以為是上將花,特意空來買,但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陸聽寒看花的眼神沒幾分喜,跟看路邊的石頭一樣。反而時淵很高興,不斷挑出不同的花。

“陸聽寒,你覺得哪一朵好看呀?”時淵舉著兩朵向日葵問。

陸聽寒:“左邊那朵。”

“那這兩朵呢?”

“還是左邊的。”

時淵用尾纏住左邊那兩朵,又開始到跑,一圈逛下來,尾帶著一大束花搖啊搖。

“這些都好好看!”他說,“尤其是向日葵。”

陸聽寒說:“那就都買了吧。”

“我太窮了。”時淵說,“你今天幫我買了這些花,我一輩子都還不起。”

陸聽寒:“那就先欠著,以後慢慢還。”

時淵問:“你覺得我會漲很多工資麽?”

陸上將保持了禮貌的沉默。

時淵糾結了很久,最終沒抵住花的,屈服了。

他喜歡一個東西,喜歡一個人,是怎麽都藏不住的——他空手進去花店,出來時滿懷都是花,臉都差點埋進了向日葵裏。

花太多,時淵抱都快抱不住了,陸聽寒也拿著幾捆花,走在街上。

這條街曾有好幾家店鋪,i級警告過後,大片被炸了廢墟,遲遲未重建,或許再也不會重建了,很快,這最大的花店也會關門。瓦礫遍地,不遠就是殘垣斷壁,灰撲撲的一片,隻有他們的花是亮的,彩奪目。

時淵講起劇團的事,又說,之前段牧也送了他花。

陸聽寒邊走邊說:“你之前被邀約過那麽多次,怎麽就答應他?”

“因為段牧是我的朋友。”時淵解釋,“不像其他人,其他人都是在向我求偶,奔著要和我/配去的。”

陸聽寒:“……”

陸上將不愧是陸上將,聽到這驚為天人的用詞,隻是挑了下眉:“時淵,他也是的。”

“啊,他是嗎?”時淵問,“你怎麽知道的?”

“顯而易見。”陸聽寒說。

陸聽寒很聰明,時淵立馬相信了他,說:“好吧,那我下次和他見麵,跟他解釋一下,說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陸聽寒:“你要怎麽和他說?”

“我就告訴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時淵說,“如果我喜歡什麽東西,別人是肯定看得出來的。”

陸聽寒不知想起什麽,竟然笑了,“嗯”了一聲算是表達認同。

時淵想了想不放心,又確認:“我和他下次約在了這周五,我可以過去嗎?那天你沒有事吧,我沒忘什麽事吧?”

陸聽寒說:“這次沒有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時淵。

時淵的整個上半都被花給淹沒了,豔麗花束上,隻出一對尖尖的惡魔角,他移得很緩慢,就像是一大團花在慢慢往前挪。

他從花團後頭發出聲音:“那就好。不過真的好巧啊,他約了我兩次,剛好兩次我們都有事!!”

陸聽寒不:“嗯。”

時淵越想越不可思議:“怎麽會那麽巧呢?”

“是啊,怎麽會這麽巧呢。”陸聽寒說,手接過了時淵懷中一半的花,這下時淵的臉終於出來了,白皙麵頰被一圈花瓣圍著——現在,他又能看清陸聽寒了,頓時笑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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