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回家的行為，更沒想到見到這幕之後一點也不高興。

現在的莫霜，穿著小熊睡，是個連家裏客房是哪一間都不知道的人。

自責沒有意義，指責同樣如此。

“我讓阿姨每天打掃了。”對著“18歲”的莫霜，卓微瀾有一種遷怒的罪惡，眉心轉開話題，“你進去休息吧，櫃裏有你的服，沒事不要來主臥了。”

說完就走，完全沒有留，不等莫霜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走出了三步。

卓微瀾覺得自己的背影肯定很瀟灑很帥，把走廊當了舞臺，把拖鞋踩出了高跟鞋的氣勢。

發揮得完，卻沒料到一句話跟著不放。

“晚安。”

莫霜在後頭說。

卓微瀾腳步一頓，咬咬忍住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回到房間，不管漉漉的頭發往床上撲，卷著被子滾了好幾下，直到筋疲力盡沒法想那些七八糟的事，吸吸鼻子坐起來吹頭發。

沒拿到吹風機，先見著了整齊疊放的灰睡袍。

卓微瀾又想起那一句沒有得到回應的“晚安”了。

“唉！”抓起來丟到房間的另一邊，鬱悶地瞎嘀咕，“愧疚什麽！失憶就能一筆勾銷嗎？”

打開電吹風，卓微瀾調到了最大的一檔，讓持續的嗡嗡聲響充斥整個房間，也讓莫霜那一句晚安徹底在腦海裏消失了。

頭發一幹，關了開關就往被窩裏鑽，埋頭醞釀睡意。

然而，一個回憶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

莫霜板著臉說，“微瀾，用完了電吹風要拔掉頭。”

“唉！”卓微瀾算是服了自己的胡思想，掀開被子蹦起來，聽了回憶中的莫霜的話，將扔到一邊的吹風機再次撿起來，拔掉頭卷起長長的電源線，妥善放好。

忙活一陣，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又跑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忍不住去猜：莫霜睡著了嗎？那套小熊睡的帽子礙事嗎？尾會不會硌著人呢？

卓微瀾閉眼睡不著，就這麽自我折磨到了天亮。

手機裏的工作日鬧鍾準時響起，摁掉後思考片刻，決定去上班。

卓微瀾難得沒賴床，效率地去洗漱，刷著牙時聽到床頭的第二個鬧鍾響起，順手一按，沒立即返回洗手間，等了床對麵電視櫃上的第三個鬧鍾再響才摁掉轉。

不是一個能幹脆利落起床的人，讀書時靠父母和同學，結婚了讓莫霜監督。後來，莫霜工作忙回家，依賴老婆的辦法持續不下去，考慮到莫霜不喜歡家政阿姨在家過夜的況，設置了三個鬧鍾，醒為止。

卓微瀾認為這個辦法不錯。

如果不跟莫霜耳語摟抱鑽被子的花樣方式對比的話。

最艱巨的起床任務解決，剩下的事便是輕而易舉了。卓微瀾穿戴整齊，拎了包往外走，下樓梯時依然是無念無想，兩眼放空，以至於轉到客廳被沙發上端坐的莫霜嚇了一跳。

“嗬！”退後兩步。

莫霜不介意地揚起微笑，“早。”

“你起這麽早幹嘛。”卓微瀾小聲嘟囔，徑自走向玄關。

莫霜提了茶幾上的袋子追上來，“帶上早餐吧。”

換掉小熊睡的莫霜有了過去的影子，卓微瀾掃了一眼，不大相信眼前的人會犧牲睡眠時間給自己買早餐，猜測道，“老張買的？”

“我買的。”

“……你到底多點起床的。”

“五點半。我不知道你多點上班，起早了點。”

看到莫霜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卓微瀾心，接過早餐別扭說，“以後別這樣了。”

已經接了早餐，莫霜還不滿意，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我送你去上班吧。”

卓微瀾指了指外頭等待的車子，“不用，老張已經到了。”

莫霜黯然，低聲應了句，“哦。”

“你……你有空在家裏多看看，”卓微瀾這回放聰明了，四，就是不看莫霜可憐兮兮的眼睛，“出院是為了早點恢複記憶，整天做這些事沒意義。”

莫霜疑，一本正經地問，“照顧你怎麽會沒意義？”

“先去書房轉轉吧，裏麵全是你的東西。”卓微瀾不想在上班前夕談這麽有深度的話題，匆匆拋下一句叮囑，轉開門往外跑。

莫霜沒換鞋，追不上，又讓一句的話跟著不放。

“再見。”

卓微瀾因此遲疑了一下，腳步一緩，被袋子裏晃悠的豆漿燙了燙，暗暗哀歎：

不習慣啊不習慣。

——

卓微瀾算是最早到公司的人之一，效率卻不高，坐下來就對著電腦發愣。旁邊的譚韶詩見了，叩一叩的桌麵，小聲說，“總監看過來好幾回了，你注意點啊。”

“啊？”納了悶，“總監什麽時候經過的？”

譚韶詩指了指辦公室方向，“暗掀開百葉簾看你呢。”

“別瞎說。”

“真的，你看又來了！”

卓微瀾好奇地去，正看到總監餘芷從辦公室裏出來，趕點頭致意，換來一個客套的笑。

“看吧。”譚韶詩在旁邊樂，“不怪莫霜吃醋啊，你太歡迎了。”

聽到莫霜的名字，卓微瀾又有點頭疼了，低頭著太。

“微瀾，韶詩。”餘芷不但看了，而且直接走了過來，問起工作的進度，“你們的初稿完了嗎？”

譚韶詩幹笑著說“快了”，卓微瀾心虛，老實回答，“沒有。”

餘芷是個不怎麽喜歡施的領導，笑容猶在，用了個委婉的說法，“慢工出細活，好好琢磨也不錯，但是截止日期越來越近了，你們要注意抓時間。”

“好的總監。”

等上司一走遠，卓微瀾和譚韶詩麵麵相覷，默默拖著椅子趴回桌前認真工作。

午休時，們一起下樓，譚韶詩忍不住吐槽，“我一個單狗想不到的創意就算了，你怎麽也……”

卓微瀾麵無表答，“我快離婚了。”

“別逞強啦。”譚韶詩下，“昨晚你一見到莫霜就抱上去了。”

卓微瀾對昨晚的發酒瘋的丟人行為還是介意，不高興地辯解，“我喝醉了，不算數！”

譚韶詩頓住腳步，“那現在呢？”

“啊？”

“那不是你家的車嗎？”譚韶詩指了個方向，“莫霜來找你了吧？”

卓微瀾一看過去，莫霜馬上開門下車，在下對笑得燦爛。

“去吧。”譚韶詩朝眉弄眼，“找點關於的靈。”

話一說完，譚韶詩拉了路過的同事結伴，簡單暴地用一個招手打發了。

眼見著閨走遠，卓微瀾歎氣，隻能不願地來到莫霜麵前，“你來幹什麽。”

“吃午飯。”莫霜答，“去吃小希牛麵好嗎？”

正好是喜歡的？

卓微瀾震驚一瞬，而後又覺得是個巧合——公司對麵正好有家分店，幾十年的老招牌屹立不倒，市民都有印象，莫霜的記憶是回到了十八歲，不是清空，做出這個提議不算稀奇。

“好吧。”想著吃麵快，不用幹相太久，爽快答應了。

點單的時候，莫霜又說了奇怪的話，“一碗原湯麵，不加蔥多要香菜，加份牛舌和泡椒對嗎？”

卓微瀾懵了，“你怎麽知道？恢複記憶了？”

“不是，我在書房看到了以前的日記。”

◆思◆兔◆網◆

“是嗎？”卓微瀾心下一，“裏麵寫了我？”

“大多都是你。”

卓微瀾不知道莫霜寫了日記，更不知道自己能在裏頭出現，而且占了大部分的篇幅，一時沒深究日記的真實，心跳加快，著急地追問，“哪一年的日記？”

“每年都有，但這兩年記得比較。”

這兩年也有？那個回家次數極，對著總是掛著公式化笑容的莫霜會在日記裏寫？

卓微瀾想到等待的夜晚，忽的冷靜下來對這件事不怎麽相信了，懷疑地看著莫霜。

莫霜坦然回，“真的，你要看嗎？”

“不用了，那是你的私，”卓微瀾看不出撒謊的痕跡，也沒找到讓自己堅信的理由，故作隨意地開玩笑，“容關於我的話，也沒什麽好看的……”

“我已經背下來了。”

卓微瀾驚呆了，“背？”

莫霜點頭，答得理所應當。

“你的事，當然要記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多了，更晚了_(:3」∠)_

第9章擁抱

第9章

“你的事，當然要記清楚了。”

莫霜說這話時，直起子靠近了些，掛著笑，眼睛特別亮，自然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收攏握，有點上課端正坐好的意思。

卓微瀾緩過神來，覺著被盯著的自己像是一個打分的老師，一句話就能決定莫霜是哭還是笑。

簡而言之，莫霜似乎是在……

求表揚？

眼前的莫霜太乖，卓微瀾一恍惚，翻作主的緒又不聽話地冒了出來，湧到邊，化作一句顯示強勢地位的話，沒多想說了出口，“乖，做得不錯。”

莫霜笑意更深，“嗯。”

“……”卓微瀾再繃不住表了，撲哧一笑，“你是18歲還是3歲啊，還要人表揚。”

正好服務員把飲料端上來了，莫霜幫著放在跟前，把吸管調到方便喝的方向，正兒八經答，“我已經25了。”

昨晚背人上樓端茶送水，早晨追著人送早餐，午休突然出現要一起吃午飯，現在連個吸管都要調個方向，讓一往前能夠著……

卓微瀾將一係列事無巨細的照顧看在眼裏，沒再惶恐，有些習慣了，喝了一口清香可口的果，撇撇小聲回了句，語氣裏不自不覺帶上點撒的甜味了，“好嘛~”

莫霜一高興，彎起的角要翹到天上去了。

“對了。”卓微瀾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讓老張送你來的？”

“嗯。”

卓微瀾若有所思，“突然讓老張加班啊……”

司機老張很多年前就為莫家工作了，曾經是莫爸爸的專屬司機，後來年紀大了，承不住隨隨到，跟著老板四跑的工作強度，想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