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刀瞬間變揶揄的笑意,投向一旁的徐晚星。
“嘖,衛老哥又來了。”
“星姐,還不跑路嗎?”
“再不跑來不及了,那位哥的意已經從走廊那頭都蔓延過來了。”
“我仿佛聞見了空氣裏洋溢著的氣息——”
大劉話沒說完,被徐晚星一掌排在後腦勺上,嗷嗚一聲了出來。
眨眼間,這位衛老哥已經站在了麵前。接近一米八的個頭,小麥的健康,五濃眉大眼,尤其是那雙氣勢如虹的劍眉,看上去有點兇的。
可目落在徐晚星麵上,很兇的人霎時笑了一朵霸王花。
“徐晚星,在這兒乘涼啊?”他討好地湊過來,笑得像條大狗子。
徐晚星:“……找我有事嗎?”
“有個東西想送你。”他拍拍肩上鼓鼓囊囊的背包。
怕他當眾說出什麽令人頭皮發麻的話,或者再掏出一束足以令被恥笑一萬年的玫瑰來,徐晚星用一個兇狠的眼神驅散了幾個想看熱鬧的人。
可衛冬這回似乎也有所長進,知道有的事當眾不能幹,幹脆一把拉住徐晚星的手腕,朝樓頂走去。
“你跟我來。”
“幹嘛啊?撒手,我自己走!”徐晚星急了。
“行行行,我撒手,你來就知道了。”
這個衛冬的,是徐晚星在球場風波裏的“後癥”。
當初圍觀的群眾不,這位當時高二、如今高三的朋友,也是其中之一。球場那一架是高一新生蛋子與高三老油條的場地爭奪戰,而衛冬彼時是高二的社會哥,因此並未參與,但他全程看見了徐晚星的表現。
幾乎是在那一記漂亮的回旋踢後,衛冬的腦子裏哢嚓一聲,有天雷一閃。
都說高中就很社會的混混們煙、喝酒、逃課、打架,兼談,五毒俱全。可衛冬五毒占了前四,唯獨最後一樣不沾邊。
按理說他長得兇是兇了點,好歹是年級上的扛把子,校校外趨之若鶩的孩子都不。可在談這件事上,衛扛把子似乎一直缺了筋,荷爾蒙遲遲不肯躁起來。
直到那一記回旋踢,荷爾蒙忽然就複蘇了。
那些滴滴的孩子才不是他的菜,隻有這樣的金剛芭比才配得上他響當當的鐵真漢子!
於是衛冬當天就抓住了年級上語文最好、作文長期得獎的好苗子:“空嗎?想找你幫忙辦件事。”
好苗子瑟瑟發抖,臉都白了:“衛哥,你、你說,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衛冬撓撓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想請你幫忙寫個書。”
“?”
好苗子瞪大了眼睛:“書什麽的,我也沒寫過啊——”
被衛冬一記兇狠的眼神瞥過,他趕忙改口:“雖然沒寫過,但天下文章一大抄,我琢磨琢磨也就會了!”
事進展得異常順利。
第二天,遲到的徐晚星在走廊上做完下蹲,回到教室時,在桌上發現了這封書——
親的晚星,
見字如晤。自球場上驚鴻一見,我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心久久無法平靜。
那一記回旋踢雖是踢在李戈上,卻宛若擊中了我的心髒。你那曼妙的姿,優雅的氣勢,像是春天的一陣風,吹進了我幹涸已久的心窩。
……
以上省略五百字。
可想而知,這樣一封致細膩、萬種的文科式書,對於糙到語文向來不及格的徐晚星有多大的震懾。看信的時候,手抖得跟篩子似的,表彩紛呈。
虧得早上吃的不多,就這樣胃部都傳來一陣一陣的痙攣。
徐晚星一把住那張紙,團,往屜裏死命一塞。
腦子裏第一個反應是,,有人在耍嗎?
當天課間時,走廊上一下子熱鬧起來。
春鳴,下往窗外一努,徐晚星疑地側頭去。
窗外,有人趴在大開的窗戶上,一張兇的臉上泛起了萬種的意,出一口大白牙,衝笑得慘不忍睹。
徐晚星:“………………”
即便素未謀麵,也頓悟了。下一秒,氣勢洶洶地衝出了教室,一把拎住那人的領:“衛冬?”
衛冬又驚又喜,這這這,難道是書寫得太人了?心上人竟然直接投懷送抱了,還記住了他的名字。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昏頭腦,更加溫地點頭,得仿佛新過門的小媳婦,聲若蚊蚋:“對,對,我是衛冬……”
話音剛落,徐晚星一個過肩摔,生生把這個比重了三十斤的漢子給放倒在地。
“你!”火冒三丈地一腳踩住衛冬的擺,不讓他爬起來,“下次再搞我,我他媽把你從這兒扔下去!”
手一抬,不偏不倚,正好指著三樓的走廊外。
全場寂靜。
萬小福:“……”
於胖子:“……”
大劉:“……”
躺在地上的衛冬:“……”
最後是春鳴戰戰兢兢拉了拉徐晚星:“晚、晚星啊,這,這這這這,好像是高二的扛把子……”
徐晚星氣吞山河,指著地上的人:“扛把子現在都他媽這麽閑嗎?不是拿籃球砸人腦袋,就是寫些娘了吧唧的信來惡心人?!”
衛冬爬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麽?惡心?”
他的表由青轉白,最後氣勢洶洶地說:“,那還跟我保證百分百你激零涕芳心!”
然後他怒不可遏地轉就走,去找人算賬了。
徐晚星:“?”
這是什麽劇?
春鳴:“?”
被過肩摔了爬起來拍拍屁就走人了,這是什麽扛把子?
但不打不相識,衛冬這個人,從高二到高三,這是跟徐晚星杠上了。
偌大個獷漢子,一見就跟小媳婦似的答答,簡直徐晚星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稍微兇一點他滾遠些,還會到周圍人的譴責。
真是要了命了。
通往天臺的門被大鐵鏈鎖住了,但社會哥社會姐們才不會限於這種笨重的玩意兒。衛東在前,徐晚星在後,輕輕一翻就過去了。
衛冬把肩上沉甸甸的背包往地上一放,咚的一聲,還有分量。
徐晚星:“你到底要幹嘛?”
衛冬咧一笑,從書包裏掏出一隻長方形的箱子,往徐晚星懷裏一送:“喏,送你的!”
那東西太沉,徐晚星被塞得猝不及防,胳膊還沒使上力,險些給砸在地上。
衛冬眼疾手快,替一撈:“小心點,砸了還怎麽打麻將啊?”
他笑得一臉,劍眉都抖了兩下。一邊說著,一邊把那箱子蓋打開,就跟古代向君王獻寶的佞小人似的,往徐晚星麵前一遞。
“給你的。”
天臺上,夕昏黃,燥熱的風溫地吹著,吹得人——
火冒三丈!
隻見衛冬手捧一箱麻將——碩大的麻將——麻將館裏用的那種,一隻就能砸死人的大麻將!
“………………”
衛冬毫沒有察覺到的震驚,還喜滋滋地說:“我這不是聽說你的麻將被你爸沒收了嗎?這不,我立馬從我三姨夫的老丈人的幹姐姐那搞了一副來。”
“……”
“這下你又有麻將能玩兒了,開心嗎?”
“……”
開心個屁啊!
這他媽是智障嗎?!
連迷你麻將都藏不住,被老徐給沒收了!他居然還送了副這麽大的麻將來!這麽大隻箱子!這麽重的麻將!這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抱著這東西往返於學校之間?!
不管是老徐還是羅師爺,一旦逮到,不是跪板就是五百個下蹲伺候!
徐晚星麵無表看著衛冬,很想知道這廝是真喜歡,還是打著喜歡的旗號一心一意想整死。
僵持片刻,衛冬不解:“怎麽,你不要啊?”
“不要。”
“你怎麽能不要呢?”衛冬急了,把東西直往懷裏塞,“我跟你說,這東西我好不容易弄來的,你必須要!”↓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我不要!”徐晚星也急了,不肯接麻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玩意兒這麽醒目,要了就是個死——”
“你別推三阻四,你就是不肯接我!”
“這跟你沒關係,是麻將的問題!”
“那你也必須要!”
“我不要——”
“你要!”
……
推推搡搡間,空氣中忽然飄來一陣悉的氣息,淡淡的,帶著點嗆人的味道。
徐晚星心頭一,驀地回頭。
隻見天臺口,有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鐵門外,手裏夾了支煙,懶洋洋看著。而呢,還在和衛冬抱著麻將推來送去。
“……”
喬野滅了煙,淡淡地扔下一句:“不知道這兒已經有人了,打擾了,你們繼續。”
徐晚星怒問:“繼續什麽啊繼續?”
這個打小報告狂魔,口風一點也不嚴,萬一他說出去了……
氣急敗壞跑了過去,隔著門上的鐵欄桿衝他吼:“你給我回來。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走到一半的喬野回頭瞥一眼:“我想的那樣?我什麽也沒想。”
“那你跟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走風聲!”
喬野從善如流:“你放心,我對你在學校搞男關係這種事沒有半點興趣。”
徐晚星:“???”
不是送個麻將嗎?怎麽就變搞男關係了!
第九章
自天臺“搞男關係”東窗事發後,徐晚星每每對上喬野的目,總覺得他似笑非笑、滿眼嘲諷。
同時,麻將小分隊和喬野的恩怨沒斷,這夥人依然在“稚園大班”的領域裏打拉鋸戰。
可惜的是,拉鋸戰在第二周變了風向。
依然是課間,語文課代表抱著一摞剛批完的作業,氣籲籲從辦公室回來。
花蝴蝶春鳴熱洋溢地撲了上去。
課代表麵無表:“又要幫忙發作業?”
說完,他從最頂上了本作業遞過去,死魚眼看著春鳴。
“……”
春鳴:“謝謝啊,這次要三本。”
他非常自覺地又從頂上了兩本出來。
這次春鳴沒從前麵往後扔,畢竟有過一次“頭”的黑曆史,再來一次,保不準喬野會大發雷霆。
他姿態優雅、不經意般走到了教室最後方,瞄準喬野的頭,一個天散花,將三本作業一齊扔了過去。
前座的徐晚星早在課代表進門的瞬間,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春鳴上,咧等著某人的痛呼。
哪知道喬野就跟後腦勺長了眼似的,幾乎是瞬間彎下了腰,了自己的鞋帶。也就在這一刻,作業本從他頭頂掠過,啪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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