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早晨起來,姚非要找他這個“班長”去要服的事說了,還把兩人在綜合樓後勤辦公室門口的“鋒”也講了,最後總結道:“我猜他也不太想惹事,他是借讀生,要是惹事被開除,借讀費都白了。”
宋野道:“我聽你說的,都覺得這人怪氣,你就不該理他。”
曲燎原道:“以後不理他了。小野你放心吧,我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閉!”宋野阻止他繼續胡說八道,說,“吃你的飯吧。”
上午八點半,給學生們軍訓的教們來了,校園廣播喇叭裏,一個有點耳的男聲通知各班:“各班班長和委,組織同學們有序地到場集合,站好隊列,一定要站好隊列。”
曲燎原是七班代班長,曹老師還沒有任命委,他隻好一個人組織同學們下樓,下樓就下了好半天,到了樓下,他又扯著嚨喊:“男生生各一隊!站兩列!”
但其他班也下來了,樓下簡直人山人海,吵鬧聲也大,他喊得嗓子冒煙,班裏的同學們還是嘻嘻哈哈跟沒聽見似的。有男生看見隔壁班的初中同學,大聲地問好,有生湊一小堆討論,你們看那個誰穿迷彩服好帥啊,還有摘了生帽子丟著玩,被生追著來回跑的搗蛋鬼。
曲燎原快瘋了,一下子想起自己也這樣作惡多年,當年初中的班幹部們和班主任張老師都是怎麽忍他的?
“都別他媽吵了!”隊伍最後麵突然有人暴喝一聲。
七班迅速安靜下來。就連旁邊的六班和八班同學都側目小心地朝後麵看去,不太敢大聲喧嘩了。
曲燎原的嗓子已經有點啞了,說:“男生站一列,生站一列。”
男生和生都站好了。
曲燎原朝後麵男生隊伍的最後麵看了一眼。
姚已經穿上了迷彩服,兩手還是在兜裏,帽簷稍稍遮著眼睛,看不到此時的表。
但曲燎原覺好像是看到他笑了一下。
帶著兩隊人到了場,場上是按班級順序站隊的,一過去就看見一班二班早就就位了。
宋野站在一班的最前麵,好像也是他們班的帶隊。
曲燎原帶著七班從他麵前過去,側過臉朝他做了個低眉耷拉眼的苦臉,表達自己帶隊太辛苦的意思。
宋野就笑了,垂在邊的右手微微抬起來些,朝他豎了下拇指,誇他還不錯。
七班隊列裏好幾個生突然“哇!”了起來。
曲燎原嚇一跳,忙回頭:“幹什麽?”
就見“哇!”了的生和沒“哇!”的生,班裏八以上的生,都在扭頭看一班的帶隊。
曲燎原:“……”
他也重新看了看宋野。
宋野穿了一和旁人並無不同的綠迷彩服,腰間紮著人人都有的皮帶,偏偏他就格外顯得材拔,他臉又長得極為好看。
此時太已經升了上來,烈日當頭,下的宋野,漂亮且英俊,在一群朝氣蓬的高中生裏,仍然有著最奪目的熠熠彩。
曲燎原心想,如果他是生,他肯定也要為小野“哇!”了起來。
到了七班指定位置,曲燎原像模像樣地帶領同學們站整齊,然後自己也像宋野一樣,站到最前麵去,又扭頭朝一班那邊看。離太遠了,有點看不到宋野。
等十五個班級全部到齊後,教們場就位,分別過來認領自己分到的隊伍。
七班生們先被一個娃娃臉教帶走,那教還對曲燎原敬了個禮,好像是接一樣。
後來又來了一個黑瘦黑瘦的教,也朝他敬了禮,說:“班長同誌,你好!我是中士賈XX,是七班的新教!”
教普通話不太標準,曲班長同誌沒聽清楚教的名字,隻聽出來是姓賈,不過也可能和人家普通話沒關係,他現在覺有點像做夢。
他從前是認真想去當兵的,想了好幾年,後來被父母和宋野潑冷水潑了太多次,他麵對現實,當兵不好就業,複員後除了疊軍被什麽技能都不會,會和社會節被社會淘汰,耽誤幾年時間,完全沒有什麽用……才慢慢不想了。
雖然隻是軍訓,可是被一名中士,部隊裏真正的“班長”,和他敬禮,他“班長同誌”!就好像他真的是名戰士一樣!
他被曹文和老師趕鴨子上架當了代班長以後的一肚子怨言,此時完全消散了,由衷地謝曹老師讓他做班長,否則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這樣做夢的機會了。
跟著賈教到了劃分給七班男生方陣的區域,教按照高,教他們重新排隊。
曲燎原開心得不得了,努力積極地表現,教指哪兒他打哪兒,等重新站好隊,教喊“向右看齊”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站他右邊的,就是和他差不多高的姚。
教:“向前看!稍息!”
教立定轉,跑步去場中央,到肩膀上掛銜的中隊長那邊做報告,還有其他好幾位教也去了,好像是在匯報人數。
曲燎原張了一下,回過頭來,姚斜眼看著他。
曲燎原不想和他說話,打定主意就當他是明人。
“班長,”姚吸了吸鼻子,道,“你是噴香水了嗎?”
旁邊其他男生聽見,竊竊笑起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十中姚”是何許人,隻當他倆是在開玩笑。
曲燎原不理他也不行了,說:“沒噴。”
姚道:“那你上怎麽那麽香?”
“???”曲燎原疑地低頭聞了下,說,“花水味兒吧。”
姚抬起頭,帽簷下的眉挑了挑,道:“哦……花水。”
賈教回來了,後還帶了兩個男生。
曲燎原眼睛一亮,宋野!!!
一班隻有七個男生,組方隊不夠用,隻能分散到方隊不整齊的其他班裏去,七班方隊正好差兩個人。
賈教估了下宋野和另外那個男生的高,曲燎原心想太好了,他和宋野一樣高,肯定能挨著站一起,最好能把姚到一邊去。
教指了指曲燎原左邊……再左邊,和他隔了兩個人的位置,讓宋野站進去。
曲燎原:“……”
不是吧,宋野什麽時候長個子了?居然已經比他還高了嗎?!
第23章丘比特之箭和塞班係統
賈教帶著方隊訓練,這名小教其實也才十九歲,不比學生們大很多,也是第一次來訓練學生,剛開始喊口號和下達指令的時候,看起來比學生們好像還張一點,幾次以後才漸漸穩下來。
在練過稍息、立正和報數之後,總教吹了休息哨,學生們能休息十五分鍾,去喝水和方便。
“小野!”方隊一解散,曲燎原就歡呼著躥到宋野麵前,高興道,“沒想到,我們還能在一個方隊!”
宋野也笑了,說:“我也沒想到,我們班男生太了。”
賈教還站在原地,聽到他倆說話,心想,剛剛不是這男生主要求來七班方隊的嗎?就用有些好笑的表看著宋野。
宋野朝他笑了下,有些請求他不要說的意味。教雖然不明白,倒也意會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思°兔°在°線°閱°讀°
曲燎原推著宋野一起去到場邊,那裏放了箱的礦泉水,提供給軍訓的學生們喝。
一邊喝水,曲燎原還一邊左搖右晃地,用自己的肩膀去撞宋野,表達開心的意思,撞了好幾下,忽又想起高來,說:“我都還沒有發現,你什麽時候長得比我都高了?”
但其實宋野也是今天才剛發現這件事,心中有些小小得意,上謙虛地說:“我也沒注意啊,應該是暑假天天跟你一起鍛煉,促進骨骼生長,我才長高了。”
“那我怎麽沒長?倒是便宜了你。”曲燎原不爽道,“你再長得比我高,還給不給我活路了。”
宋野奇道:“這話怎麽說的?怪我長高把氧氣吸,害你沒得吸了嗎?”
“本來你就長得好看,再比我更高,”曲燎原道,“以後咱倆一起走在路上,就沒有人看我了,全都看你這個靚仔。”最後兩個字他還學了港片裏的粵語發音。
宋野看著他笑,說:“那我看你呀,你這麽帥。”
曲燎原搖頭晃腦,喝幾口水,又說:“剛才場,我帶隊從你麵前經過,你沒覺得你上滿了箭頭嗎?”
宋野沒有聽懂,問:“什麽箭頭?”
曲燎原誇張地向後一跳,道:“丘比特之箭!我們班生集都朝你箭,Biubiu!Biubiu!”他一手握著水瓶,開始繞著宋野做連續箭的作,仿佛用手裏的弓箭把宋野全上下都滿了。
宋野:“……”
曲燎原自己覺得很好玩,哈哈大笑,一口氣把手裏的水喝完,空瓶丟進旁邊的空箱裏,又順手把地上其他人喝過後隨意丟棄的瓶子撿了撿,都收好在箱子裏。
兩人喝完水,一起回去,遠遠就看到,七班方隊訓練位置上,有個人獨自坐在草坪上,以他為圓心的直徑三米,沒有其他人。在這喧鬧的訓練場上,這圓看起來與眾人格格不。別人都在這個圓以外,或站或坐,三三兩兩地在說笑。
都不用走近看清楚,宋野和曲燎原就都猜到,坐在圓心那位,一定就是那個姚。
早上隊伍剛集合的時候,有不同學還不清楚姚過往的名聲,過了這麽半天,那些對中學生來說很有衝擊力的古仔式傳聞,很快就傳開了,甚至不隻是七班這個方隊知道,這附近區域三四個班的男生方隊都聽說了一些。
曲燎原也不想靠近這人,拉著宋野隨便找了個地方站著說話,邊等集合哨。
大個子康明正給周圍同學分自己的零食吃,他:“班長!吃果丹皮嗎?”
曲燎原自己不想吃,看宋野,宋野擺手,曲燎原便對康明道:“謝了,不吃了!”
姚聽見聲音,歪扭過頭,朝宋曲兩人的方向看過來。
曲燎原覺得這人討厭,背過去,裝沒看見,還嘀咕了句:“小野,你也別看他。”
宋野卻沒,直接和姚對上了視線。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片刻,姚呲牙笑一下,把臉轉了回去。
宋野覺得他那笑容裏,似乎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惡意。
“這人就站你右邊是嗎?”宋野拉了下曲燎原,說,“訓練時候甩胳膊踢的,小心別招到他,給他理由再找你麻煩。”
曲燎原是覺得有教在場,應當不會有事,答應道:“知道了。小野,中午能吃雪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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