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第十二章
師雨到底還是回去了,但氣還沒消。
知道即墨族人不會給好臉看,來之前就做足了準備,不想老族長一見麵就打了的臉,讓在祠堂門口幹站著,簡直是奇恥大辱!
夙鳶念即墨無白好意,回來的路上誇了他一句好,哪知師雨就此沉了臉,將自己關在房中半晌也沒出來。
趴在門上聽了聽靜,隻聽見師雨口中念念有詞,反反複複隻是一句:“得讓他們承認我才行……”
夙鳶是在師雨確定要繼任城主後才被選到邊伺候的,當時前麵伺候的姐妹告訴說,城主有個習慣,狠下決心的時候會反複小聲念叨,讓不要奇怪。
沒想到今日就見識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師雨忽然開門走了出來,臉上恢複了往常溫和的笑容,對夙鳶道:“你去街上買些米麵瓜果分給城裏的窮人,就說是即墨家的人送的,快去!”
夙鳶立即應下,心中卻奇怪萬分: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想著做活菩薩吶!
三日後便要立塚,很多東西都要準備。老族長雖然對即墨彥頗多微詞,辦事卻盡心盡力,親自帶著族人去街市上置辦。
從幾間大鋪子裏出來,正遇上幾個乞丐,下人們擔心老族長衝撞,趕要趕人,哪知那幾個乞丐竟然撲通一下在他們麵前跪了下來,齊聲呼喊:“多謝老太爺,老太爺大好人啊!”
老族長詫異道:“這是怎麽回事?”
有個年長的乞丐拱手道:“即墨家給了我們那麽多吃的用的,實在激不盡啊。”
周圍有不百姓湊熱鬧,聽了這話紛紛豎起拇指誇讚老族長。老族長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心道肯定是哪個心善的族人做的,點頭笑道:“扶貧濟弱是應該的,小輩們善良,不枉費我教導一場,諸位不必放在心上。”
那乞丐千恩萬謝地磕了幾個頭,轉頭一看,高興地跳起來:“老太爺快瞧,您說的那個善良的小輩來了。”
老族長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神微變,瞇了瞇眼再三細看,來的是師雨和夙鳶。
“怎麽是你?”
師雨麵紗後的一雙眼睛笑得彎如月牙,走過來扶住他胳膊道:“不然族長以為是誰?”
老族長撇開的手,正要發話,那乞丐湊上來道:“老太爺好福氣啊,有這樣孝順又善良的後輩。”
師雨笑道:“族長時常教導我們多幫助他人,你們別謝我,要謝就謝老族長吧。”
乞丐們一聽,紛紛給老族長磕頭致謝,老族長臉僵了半天,終究沒有拆穿師雨,繃著張臉轉走了。
即墨無白當晚收到消息,笑得前仰後合,老族長最麵子,師雨倒是明,一眼看出他心,竟然能把他老人家噎回去。
杜泉看他樂這樣,不以為然:“依我看,老城主認了師城主也沒什麽不好。等了族譜,就是實打實的即墨族人,也就是公子您實打實的姑姑,您以後要是再向著,也不會惹人閑話了。”
即墨無白當即收了笑容:“誰說的,我什麽時候向著了?”
杜泉著脖子囁嚅:“明明就有啊……”
師雨這一出,雖然仍未得到老族長承認,至也沒再被明麵否決份。
立塚當日,全族人齊聚在祖墳,眼見師雨站在最前麵以親兒的份為即墨彥立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陛下親口下的旨意,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特地為即墨彥筆寫了碑銘,這樣看來,祖墳裏的冠塚倒比遠在墨城的正墓還要氣派。
祭拜結束,一大部分族人當即告辭離去,說是要回任上當差。老族長和幾位族老也二話不說就歸宅謝客。
師雨一看這陣仗就知道是針對,也不在意,反正事已經做完,再不用與他們虛與委蛇,幹脆帶著夙鳶和侍衛搬去城中客棧住宿,離老宅遠遠的。
下午下了一場大雨,總算有了風,天氣一下涼爽起來。
師雨在房中閱覽墨城來信。上次在玉門遇險後,寫信代葛賁徹查此事,但他今日寄來的信函裏表示一點蛛馬跡也沒著,最後幹脆咬定是即墨無白做的。
即墨無白還不至於傻到在自己的隊伍裏對下手,何況當時他還去救了。
師雨將信燒掉,深憂慮,又是和邢越那次一樣,一樁找不到源的懸案。
夙鳶忽然推門而,腳步匆匆,說是潤州刺史遞來請帖,要宴請。
潤州刺史與並無。師雨不明所以,但對方既然是個員,也不能不給麵子,隻好更前往。
赴宴的地方不遠,就在客棧附近的酒樓裏。
師雨甚出這種場合,自然又是蒙麵示人,一進去便惹了不目。
雅間清幽,推門而,一眼就看到桌邊坐著一襲素衫,姿容卓絕的即墨無白。
潤州刺史是個憨態可掬的中年人,並未著服,穿了一件深藍綢麵的袍子,麻利的起迎接師雨,連連拱手:“下王慈,有失遠迎,代城主萬見諒。”
師雨含笑點了點頭,就座後揭掉麵紗,瞥了一眼即墨無白:“賢侄也在啊。”
即墨無白笑道:“姑姑是貴客,我不過是作陪的罷了。”
王慈忙道:“哪裏哪裏,都是貴客,都是貴客。”說著趕招呼小二上酒上菜。
師雨端起酒盞聞了聞,茶香四溢,眼前菜肴皆為致素食,不對這個王慈刮目相看,竟是個做事周詳的人,態度也好了許多。
你來我往客套了幾句,幾杯酒已下肚。王慈笑著對二人道:“實不相瞞,下這次請見二位,是因為收到了都城的消息。”他從袖中取出一截卷的的宣紙,小心翼翼展開,遞到二人眼前。
即墨無白接過來,放在他與師雨座位中間,二人細細看過,對視一眼,默默坐回去。
師雨看著王慈:“原來是若羌派來了使臣,可是這件事與我們有何幹係?”
王慈道:“若羌與墨城相鄰,地位特殊,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二位。”
師雨皺了皺眉,總覺得這理由有些牽強。
邊的即墨無白忽然說了句不相幹的話:“王大人要招待我們,為何不在府上設宴,而要選在這市井酒家?”
王慈訕訕笑了笑:“卿大人說的是,隻不過在府邸設宴太過拘束,不如這市井酒家來的愜意自在。”
即墨無白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你有其他原因。”
王慈笑容略微尷尬:“能有什麽原因啊?”
“王慈我的很,今早還剛見過,他若是有心請我,為何見麵時隻字不提,卻要後來特地派人來送請帖,何況字跡還大不相同。”即墨無白霍然起,一把扣住他肩胛:“你是假扮的吧?”
王慈臉驟變,想跑卻被他牢牢製住,疼得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師雨看著這架勢,忽然覺得有些悉,恍然道:“又是邢越?”
即墨無白拿了自己那杯茶水一下潑他臉上,抹了抹,果不其然是邢越那張小白臉。
“嘿嘿,二位……人生何不相逢呀。”
即墨無白笑瞇瞇地挨著他坐下:“邢先生這次扮作朝廷命,可是必須得坐大牢的了,我再不能放你了。”
邢越忙道:“別啊,我也沒惡意,這不是給你們送信來嘛!”他眼珠轉了轉,一臉幹笑,“我隻不過是順便過一下行騙的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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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雨很好奇:“你如何會知道若羌使臣來了?”
“我從墨城回中原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他們的隊伍。”
“那又為何告訴我們?”
“我恰好聽到他們言談間提及墨城,應當是別有所圖。上次在墨城我得罪過你們,你們卻放了我,我不能不知恩圖報。”邢越這話說得正經。
即墨無白驚奇道:“你還會若羌語?”
邢越一臉驕傲:“那是自然,不然我如何會連封迦那樣的西域人都敢裝。”
即墨無白連連搖頭:“如此人才,偏偏熱衷行騙,怪哉。”
邢越哈哈笑道:“我這才偽裝了幾個人?若有機會讓我偽裝一下當世獨一無二的人,那我可就死而無憾了。”
“……”
趁他陶醉著,即墨無白湊到師雨跟前和耳語了幾句,轉頭道:“你總是這般偽裝他人,難免會有我們認不出的時候,我得給你做個記號,方便辨認。”
邢越聞言大驚,拚命掙紮,奈何肩膀被扣,在凳子上扭來扭去像是條待宰的魚:“你們這是要私刑不?”
師雨出匕首,故意在他眼前橫了橫,邢越被那薄如蟬翼的刀刃嚇白了臉,忙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即墨無白趁機道:“你應當見過尊夫人了,當時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假扮封迦行騙,該知道了吧?”
邢越歎氣:“我以為是若羌,但說不是,其餘我也不知道了。”
即墨無白深深皺眉,轉頭看一眼師雨:“姑姑,看來我們倆都被人耍了啊。”
邢越覺得師雨是子,又麵容,應當好說話,忙也跟著即墨無白的稱呼喊:“姑姑饒命,姑姑別下重手啊!”
師雨按住他手腕:“還甜,那我就給你在手臂上刻個筆畫的字好了。”
即墨無白按住邢越另一隻手腕,搖頭道:“刻個字不好看,不如刻個其他的,比如一朵花什麽的。”
“咦,也是,那刻什麽花好?”
“臘梅?不好,還是玉蘭吧。”
“要不牡丹吧,大氣。”
邢越就快哭了:“姑姑、姑父,你們就饒了我吧,我真是好心一片啊。”
師雨柳眉倒豎:“什麽!”
邢越被那刀尖晃得眼花,哪管什麽稱謂,裏胡一通喊:“姑姑饒命,姑父饒命……”
師雨臉頰微紅,轉頭看即墨無白,見他竟臉悠然,怒道:“你怎麽不喝止他!”
即墨無白微笑:“為何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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