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費心。”
安平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門邊,看向外麵紛落的雪花:“應該說,本宮何德何能,得上天眷顧,邊有爾等這般良材相助啊。”
“嚐聞有聖者出,才有良材聚,殿下不必謙虛。”
安平詫異轉頭,眼中染上笑意:“不想能從慶之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莫非你這是認同本宮了?”
劉緒一怔,吶吶不得言。
“哈哈,你不必在意,本宮隨慣了,能否被他人認同也不在乎,隻是希你能明白本宮那晚並非是有意刁難你。你與本宮之間尚有鴻,是否可以越,當思量清楚才是。”
劉緒輕輕頷首:“是,微臣會想清楚的……”
雪停下時已經是傍晚,齊遜之到書房時,安平正在對地圖研究的神。他對圓喜招了招手,輕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沒多久圓喜便捧著一盞燈放到了桌上。
安平抬頭,這才看到殿中多出了一人。
“來得正好,”招了招手,喚他近前:“此次西戎出兵一事,本宮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齊遜之在邊停住,見在地圖上用朱砂標了一些記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殿下是打算與對方玩戰?”
“行兵之道,一貴神速,二貴詭譎,西戎的大王子也是個人,不得不防。”
齊遜之點了點頭,又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那地圖,出手指在標記的最重的青海國地界指了指:“殿下打算將重兵派往青海國?”
“不錯。”
他想了想,笑了起來:“看來是步險棋。”
安平歎了口氣,並未否認。這些時日邊一直有消息走,父皇母後何方也暴了。若是一切都在掌控之,那麽隻怕西戎此次是聲東擊西。攻打大梁是假,擒王才是真。在這個時候,自然是派遣最為順從自己的趙老將軍上場為妙,否則一旦計劃變,後果不堪設想。
笑了一下,看向齊遜之:“不愧是與本宮一起讀過書的,能看出這點。”
“但是朝臣們怎麽辦呢?”一旦這番安排被大臣們知曉,肯定又是一場暴風疾雨。齊遜之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更需要你的幫助了。”安平挑挑眉:“有勞師陪本宮演場戲唄,暫時本宮是不太想見到那些大臣們了。”
齊遜之無奈搖頭,沒好氣地朝外喚了一聲:“圓喜!”
圓喜立即小跑著進了殿門:“師有何吩咐?”
“殿下突風寒,不可見風,扶殿下回寢宮休息去吧。”
安平立即配合著擺出“我好弱”的表,病怏怏地手給圓喜:“說的是,扶本宮回去吧。”
圓喜了角,殿下好貴啊,在書房待一會兒也能染風寒……即將離開之際,安平從袖中出一塊令牌遞給齊遜之:“既然已經是本宮的人,有些事也無需再瞞你,拿著令牌去城外營中探探焦清奕吧。”
齊遜之接過令牌後,謹慎地掖了掖領口:“殿下切莫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微臣還是賣藝不賣的!”
安平翻了個白眼,果斷催促圓喜:“快走!”
二三章
雙九最近覺得有些不安,因為他實際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安平殿下了。
一早起後,特地尋了僻靜的路線去書房看,沒想到剛走上回廊便被圓喜攔下了。
“殿下說了,你現在最好避著諸位大人,怎麽自己跑到這兒來了?”雖然心裏看他不爽,但是圓喜還不會傻到跟他堂堂帶刀侍衛正麵衝突,所以說話時的口氣還算溫和。
雙九也好說話,包子臉上堆滿了笑容:“我隻是去看一下殿下,時辰尚早,諸位大人應當還沒到吧?”
圓喜聳聳肩,反手朝背後方向指了指:“自己看啊。”
雙九探頭往書房門前看了一眼,頓時耷拉下了腦袋:“好吧,我回去了。”
書房外全是求見的大臣……天上雲布,風將車廂窗格上的布簾吹得獵獵作響。齊遜之揭了簾子朝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麵又開始飄起小雪來了。
正值隆冬,這樣的天氣對習慣嚴寒氣候的西戎軍來說也許反而有利,難怪他們會選擇在此時發兵。
這一仗,不知道安平殿下能不能賭勝啊。
恰好前麵就快到蜀王府了,齊遜之想起蜀王最近連番被安平殿下打之事,便沒急著放下簾子,打算看一看可有什麽靜,誰知剛到近,就見側巷中卻有一人打馬而出,從他前方一路馳騁而去。
馬車經過巷口,他朝裏麵看了一眼,那是蜀王府的後門。
齊遜之放下車簾,歎了口氣。劉緒與蜀王關係不錯他是知曉,但是好到連明令止還要從後門府,實在是讓他驚訝。
駕車的隨從也看到了劉緒,知曉齊遜之與劉他關係親厚,便在外問了他一句:“大爺,剛才從蜀王府出來的是劉爺啊,可要喚他?”
齊遜之聞言立即揭簾道:“莫說,剛才我瞧得清楚,那不是慶之。”
隨從眨了眨眼,吶吶稱是,心道莫非是自己看錯了?不該啊……安平此時正在東宮之中老老實實地裝病。
此次戰事,將重兵發往青海國本是機,但蕭靖手下不乏死忠將士,很快就將消息送到了他耳中。這樣一來,就免不得要被擾了。
不過畢竟是軍人出,蕭靖明白此事不可泄,因此最後抗議的方式也隻是一封義憤填膺的信而已。
安平看完之後嚷了幾句頭疼腦熱,一時手,將它丟進了烤火的暖爐……==蕭靖之托前來送信的正是趙王蕭竛,當然主要也是為了要回帥印,好讓蕭靖重歸戰場,結果看到這麽一幕,一顆心瞬間就涼了。
偏偏安平還擺出一副病怏怏樣子,完全沒有要繼續談下去的意思。蕭竛唞著咬著下,在原地掙紮又掙紮,終於憤懣地奔出了殿門……齊遜之恰好剛剛宮,老遠看到趙王麵不佳地朝宮門口走去,心中已經料到了幾分。說起來,安平一直沒有要求他回西南,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剛進殿門便聽見一陣低咳,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殿下裝的真像啊。”
“原來是你啊。”安平恢複常態,走到桌邊喝了口茶潤,時不時的假咳也很傷嗓子啊……齊遜之見了禮,複又笑道:“微臣那日去探了錦,也見識了殿下那支暗部,心中委實驚歎,所以今日一定要宮來向殿下表達一下敬仰之心。”
安平托著下看他:“怎麽你說好話也讓人聽著不舒服呢?”
“……”
人跟人之間相的方式有許多種,齊遜之覺得他跟安平殿下大概就適合彼此對掐吧。→_→裝病既然是幌子,安平也就不會耽誤手頭政事,每半個月都會召見幾位心腹詢問事進展,今日當是沈青慧進宮稟報的日子,所以齊遜之隻在宮中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之前來得太早,直到此時花園裏樹木枝頭的層寒霜還未退去,景致顯得越發蕭條,視線自然也開闊不,以致於林逸剛走便見到了坐在一棵鬆柏下的齊遜之。
細雪紛灑,悉數落在他肩頭,那白袍便顯得單薄了許多。如墨青鋪在肩後,黑白映照,宛若水墨描畫出的驚鴻一影。他卻毫無所覺,隻是仰麵看著那棵樹,津津有味。
“齊大公子好興致,閑來無事竟然在此觀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遜之轉頭看到是他,笑了一下:“林先生見笑了,在下正準備出宮,隻是剛好看到此樹,便想起了些往事罷了。”
“哦?”林逸在他邊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棵鬆柏:“有何往事?”
“先生有所不知,此樹乃是當年安平殿下出生時陛下親手植栽的,據說是希殿下能長為一位曆經風雪仍傲然不屈的人。”
“原來如此。”林逸了下:“若說花草,還真的隻有鬆柏可比擬殿下了。”他垂眼看向齊遜之,忽而詭異地笑了一下:“在下看齊大公子也不是畏別扭之人,既然有心,何必遮掩?”
齊遜之愣了一下,不是不明白他的話,而是沒想到這話會從他口中說出。“先生慧眼獨,在下也不想在明人麵前遮遮藏藏,不過先生也知道殿下的心。”他歎了口氣,又向那棵樹:“於我為意,於彼為負累,何需提及?”
林逸聞言下意識便道:“既如此,豈不是虧了自己?”
齊遜之失笑:“那也怨不得人,之一道,誰先心,誰便輸了。更何況,到了在下這個年紀,有些事也該看淡些。”
周遭有片刻的安靜,隨即林逸笑著搖了搖頭,幹脆一掀擺在他麵前席地而坐,形容不羈:“在下癡長齊大公子幾歲,於一道,卻還看得不如你通啊。”
“那先生是怎麽看的呢?”
“在下一直以為君子言行坦,既有意便該明言,然今日聽了你的話,才知曉尊重為何。”他笑了笑,抬頭看著那棵鬆柏:“實不相瞞,在下京後心儀一子久矣,奈何對方顧忌頗多,時常避諱,如今仔細想來,也怪在下不曾在意心中所想啊。”
“原來先生已經直言了?”
“是啊。”林逸點了點頭,卻注意到齊遜之語氣中一閃而逝的失落。他忽而反應過來,看向他笑道:“齊大公子誤會了,在下對殿下隻有激敬重,豈會有覬覦之心?在下鍾意的其實是……”他左右看了看,湊近他說了個名字。
齊遜之出恍然之,又暗含驚訝,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先生的眼還真不錯。”
“在下的眼可比不上齊大公子。”林逸揶揄地看著他,抱起胳膊道:“你今日這番話,怕是第一次對人說起吧?”
齊遜之點頭:“不錯。”
“在下也是,既然如此,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林逸雖豪放不羈,但畢竟在外闖久了,看人眼自然不乏心細。齊遜之緒從不外,若非他善於推敲,也難以讓他說出這番話來。不過正是這樣才讓他欣賞,所以稱他一聲朋友,也是出於真心。
他湊近了些,笑得饒有趣味:“不知齊大公子可否告知一些詳,比如……你是何時輸在這字上的?”
齊遜之挑眉:“不想先生跟圓喜還有一樣的喜好。”
“……”林逸了角,是說他跟圓喜一樣八卦麽?→_→齊遜之笑著看了一眼遠東宮氣勢升騰的簷角:“不是不告訴先生,實在是……我也記不清是何時了。”
他一向做事毫無原則,既非君子,更非勇士。隻要認為對的,便會去做,也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而養這子的原因,大抵也是因為喜歡上了那人。
老實說,是件苦差啊……沈青慧正在寢宮中仔仔細細地將最近的事務一一稟報給安平,後者坐在桌邊,一邊聽一邊點頭,神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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