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已久,這城中總會有人見過。”
“也就是說做不得準。”溫柳年若有所思,“那綽號王大刀的王天虎呢?”
“此人也是蒼茫山中的土匪之一,進城打劫過幾次。”木青山道,“但若論起兇殘程度,則是遠遠比不上趙越。”
“趙越都做過些什麽?”溫柳年問。
“大人稍等。”木青山進到書房,不多時便抱出來一大摞卷宗,有些甚至連紙邊都有些發黃,“這些案件都與趙越有關,大人可以慢慢看。”
溫柳年先是被數量震了一下,隨手出一冊拂去薄塵後翻開,又被年份震了一下,“昭楚三十七年,趙越的匪幫便已經開始橫行蒼茫城?”
木青山點頭,“按照卷宗的記載,的確如此。隻是當年在下尚在繈褓之中,所以對況不甚明晰。”
昭楚三十七年尚是先帝在位,就算趙越今年三十出頭,當年也無非是個黃口小兒,如何能率領上百馬賊進城燒殺擄掠?更何況按照今日所見來推斷,他頂多也就二十來歲。
溫柳年微微皺眉,將卷宗放了回去。
要麽今日所見之人就不是趙越,而是其餘匪幫,要麽便是這些卷宗有假。不過無論哪一種,為地方父母,都斷然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溫柳年沉思片刻,而後便來了木青山,“這城中可有畫師?”
“有。”師爺道,“就住在衙門隔壁,是個落榜秀才,文采平平,畫技倒是不錯。”
溫柳年點頭,“去請他過來,就說本有事相求。”
第2章-我助你去剿匪
【第2章-我助你去剿匪】隻要別告狀,凡事好商量。
一盞茶的功夫後,木青山便從隔壁將人請了過來,不過出乎溫柳年意料,對方看上去不像是讀書人,形魁梧,倒更像是個武夫。
畫師名曹玳,到書房磨好墨之後問,“大人想要畫什麽?”
“我口述一人長相,你幫我將他畫出來。”溫柳年坐在他對麵。
曹玳點頭,拿起狼毫濾掉多餘墨,“大人請講。”
溫柳年回憶了一下趙越的樣貌,然後一樣一樣仔細說給畫師,兩人都極為耐心細致,稍有一點不對便廢掉重來,竟是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算完。
“大人要榜尋人?”曹玳活了一下手腕,隨口問。
“現在還不必。”溫柳年拿起畫卷,就見紙上畫像栩栩如生,和白日在田埂上遇到那人極為相似,於是讚道,“先生好畫工。”
“糊口的技藝,自然要嫻一些。”曹玳笑道,“以後大人若再有需要,可隨時差人來找。”
“多謝。”溫柳年點點頭,然後便來管家,帶他去賬房領工錢。
“此人是誰?”木青山進書房問。
“我今日出城之時,在田埂遇到了這個人。”溫柳年將畫像小心放在桌上,輕輕吹了吹未幹墨,“你猜他自稱是誰?”
木青山聞言想了想,然後倒吸一口涼氣,“莫非他自稱是大人的夫婿?”
“咳咳!”溫柳年剛抬起茶碗,虧得是還沒來得及喝,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差點手一抖將茶水潑在畫上,驚怒道,“師爺何出此言,他如何會自稱是本夫婿?!”
“不是就最好了。”木青山聞言鬆了口氣,然後道,“大人有所不知,前段日子城外不知從哪來了個癲漢,見著人就跟上去搭訕,不分男老都說是自己娘子,非得要混幾文銅錢才肯走,還以為大人也遇到他。”
溫柳年:……
“那此人是誰?”木青山又問了一遍。
溫柳年放下茶碗,“他自稱是趙越。”
“誰?!”這次換了木師爺驚呆。
“趙越。”溫柳年道,“後來從山道下來十幾個騎馬之人,看模樣像是刀客,也喚他大當家,應該的確是蒼茫山中的馬賊。”
話音剛落,木青山就將他從桌後拖出來,然後翻來覆去轉圈檢查好幾遍,“大人可有傷?”
“倒是沒有。”溫柳年道,“此人看上去不算壞,而且還給了本一個饅頭。”
“饅頭?”木青山聞言納悶。
“是。”溫柳年點頭,又拿起那幅畫像,“你當真沒見過他?”
“的確沒有。”木青山搖頭。
“這就奇怪了,他還告訴我,小畫冊上那個趙越,其實是王天虎。”溫柳年坐回椅子上,將所有事都串起來想了一遍,還是覺得沒什麽頭緒。
“天也不早了,大人早些休息吧。”木青山道,“有事明日再說,蒼茫山中匪患由來已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決。”
溫柳年點點頭,然後道,“明日我想去趟騰雲堡,來回約莫三四天時間,這期間府中事務就暫時勞煩師爺了。”
“大人要去騰雲堡?”木青山聞言皺眉。
“沿途有問題?”溫柳年問。
“去騰雲堡和到蒼茫山是兩個方向,再加上衙役家丁,沿途倒是不會有大問題。”木青山道,“但騰雲堡是江湖門派,向來不屑與府打道,前幾任知府也曾想過請尚堡主出手剿匪,不過卻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不知大人此次前去所為何事?”
“也是為了剿匪一事,不過就算尚堡主不答應,應該也能幫我另外一個忙。”溫柳年道,“師爺不必憂心,本自有分寸。”
話說到這份上,木青山也便沒有再多問,幫他收拾好書房之後,便各自回了臥房休息。
是夜下起蒙蒙秋雨,一夜潤沙沙,給整座蒼茫城都添了幾分寒意。第二日一大早,溫柳年便帶著幾名家丁衙役,一路出發前去騰雲堡。
在江湖之中,騰雲堡雖說不算什麽大門派,甚至連前十都排不進去,但是在蒼茫城乃至整片蒼耳州,卻絕對能稱得上聲名赫赫,堡主尚雲澤由於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也被傳出各種版本,有人說他青麵獠牙麵容可怖,有人說他白飄飄宛若謫仙,還有人說他其實是個兒,`前白花花兩團十分澎湃,腰肢也很,走路姿勢特別嫋娜。總之都十分有想象力,而且還很栩栩如生。
不過溫柳年顯然不會對他的外貌有興趣,事實上隻要能出手剿匪,莫說對方隻是青麵獠牙了些,就算真是妖也沒關係。
由於是道,所以這段行程很是平靜,兩日之後一行人順利抵達斷雲山下,將拜帖與書信給了守山門的弟子。
“哇……”家丁第一次來到這種大地方,難免有些驚歎。站在山腳往上看,幾乎四都是黑的房屋,這到底得住了多人。
後山練武場,一個白男子正在空中騰挪閃,將手中一柄長劍使得呼呼生風,見著有人正從山道跑過來,於是收招落回地上,“何事?”
“堡主。”弟子雙手呈上拜帖和書信,“新任的知府大人來了,說有事相求。”
尚雲澤臉僵了僵。
“可要屬下將他送走?”見他久久不接拜帖,弟子小心翼翼試探——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上回還有位大人,由於死活不肯走,於是幹脆被敲暈塞馬車強送了回去。
尚雲澤搖搖頭,從他手裏接過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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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會對所謂“知府大人”有顧慮,江湖與府向來就是互不幹涉,莫說是知府,就算是知州刺史也管不到騰雲堡,但偏偏這個新任知府卻是從蜀中雲嵐城調過來的。
而雲嵐城裏,可是有個得罪不起的主。
尚雲澤沒有管那封拜帖,先是拿起了書信,封口明晃晃著一枚紅火漆,上書“追影”二字。
果然是啊……尚堡主有些頭痛。
蜀中追影宮威震天下,宮主秦宇更是江湖頂尖高手,連手下暗衛都很難纏,既然這個新任知府和追影宮有,騰雲堡自然不會也不能置之不理。
於是一炷香的時間後,溫柳年就在山頂聚義廳見到了尚堡主。
“請用茶。”尚雲澤道,“這是上好的紅邊青袍,大人應該會喜歡。”
“多,呼,多謝。”溫柳年還有些氣,“尚堡主怎知我喜歡紅邊青袍?”
尚雲澤笑道,“秦兄在信中提到過。”
“秦宮主還特意提了這件事?”溫柳年有些吃驚。
“自然。”想起那封厚厚的書信,尚雲澤心很是複雜,因為信中不僅詳細列出了這位知府大人的習喜好,甚至還要求騰雲堡每個月都要往府衙送一次米麵油,以及半扇牛和麻辣調料。當然不是以強迫的口氣,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很明顯——你要是拒絕,那我就派幾十個暗衛前往騰雲堡流武學,希堡主能好生招待,多謝。
看完書信之後,尚堡主後背開始嗖嗖發麻。坦白來講,他寧可單槍匹馬前往蒼茫山大殺四方,也不願將追影宮暗衛放進騰雲堡——那都是些什麽祖宗喲,能吃能吵能鬧騰,自來就算了,還對誰都特別親熱,偏偏武功又高得邪門,簡直讓人牙。
“堡主?”見他似乎在出神,於是溫柳年小聲了一句。
“……溫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尚雲澤回神。
“在下是想問問堡主,有沒有見過此人。”溫柳年從桌上拿起畫卷打開。
“他?”尚雲澤看了片刻,搖頭道,“從未見過。”
“從未見過?”溫柳年聞言皺眉,騰雲堡在蒼耳州紮已久,要是連尚堡主都沒見過,可就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按理來說,這種長相應該會讓人過目不忘。”尚雲澤道,“既然沒印象,就說明應該真沒見過。”
“打擾堡主了。”溫柳年歎氣。
“大人為何要找他?”尚雲澤問。
“若我沒猜錯,此人八是蒼茫山中的土匪。”溫柳年道,“我曾在城外無意中遇到過,心中有些疑慮,所以才想來堡主這裏運氣,看能不能問到一些事。”
“在城外遇到了土匪?”尚雲澤聞言一驚。
“是啊。”溫柳年點頭,“有不騎大馬的手下,都他大當家,應當的確是土匪。”
尚雲澤手心有些冒冷汗,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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