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奄奄一息道，“我想去茅房。”

暗衛架著他跳到院中。

所有人都轉頭看他。

黃大仙差點又哭了出來，茅房又不止這一個，就不能去院外那個嗎。

“去吧，在那邊。”暗衛好心指給他。

黃大仙腳步虛挪進去。

任逍遙更嫌棄，“看上去腎還不好。”

院寂靜一片，集對黃大仙抱以同。

“不如我們先進屋？”沈千淩提議，因為他覺得要是慕寒夜再不走，黃大仙說不定會在茅房站一輩子。

暗衛紛紛在心裏鼓掌，我家夫人果然可善良。

下人很快就泡好了香茶。沈千淩對西域一帶並不悉，因此隻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聽，看上去很是懂事乖巧。

於是任逍遙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慕寒夜，“你真的打算娶外頭那個人？”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優點啊。

慕寒夜點頭。

任逍遙憾道，“原本還打算替你說門親事。”

慕寒夜笑道，“好意心領，多謝前輩意`。”

“罷了，說正事。”任逍遙道，“千楓人在何？”

“正在往追影宮前來。”秦宇道，“原本是說來看淩兒，隻是先前他與葉瑾都在東北，往過趕要費些時間，估還要三四天。”

任逍遙點頭，“此番我也在中土待不了多久，等他來之後，我會盡快將盟主之位給他。”

“先前千楓曾經寫過一封書信，說前輩人在大漠趕不回來。”秦宇替他倒了杯茶，“不知所為何事？”

任逍遙道，“為了追查碧泉璽的。”

此言一出，屋子裏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前輩也對碧泉璽有興趣？”慕寒夜問。

“十幾年前，我經常在大漠一帶活。”任逍遙道，“那時就曾零星聽到過關於碧泉璽的消息，隻是不知為何，這兩年越來越沸沸揚揚，節也是扯得越來越沒邊際。”

“有人在暗中搞鬼。”秦宇道，“我們也在追查此事。”

“周家的人？”任逍遙道。

秦宇點頭，“原來前輩也知道。”

“我特意為此事去過東北，也查到過一些事。”任逍遙道，“周玨在極北一帶籠絡了不人，行蹤比雪蟲還要詭異，看著不是個好對付的主。有一次我為了翻出他的老巢，在茫茫冰原中找了整整三天，最後卻遇到雪崩，掉下了一道裂。”

“有發現？”沈千淩。

任逍遙失笑，“為何掉下裂就必須要有發現？”

沈千淩：……

因為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前輩在問你話。”秦宇他的後脖頸。

“若是沒發現，何必要特意說起這一段。”沈千淩道，“找了三天一無所獲，還掉到了地裏，又不是什麽彩的事。”很丟人的好嗎！

任逍遙笑道，“果真是沈家出來的人，一個賽一個明。”

再次遭到表揚，沈千淩略舒爽。

“前輩有何發現？”慕寒夜追問，事與碧泉璽有關，他自然要比別人更加上心一些。

“當時我被積雪掩埋，並未太多傷。”任逍遙道，“待到地震結束，我便從積雪裏爬了出來，卻發現眼前仿佛到了修羅地獄。”

沈千淩眉頭微皺，與秦宇對視了一眼。

“地裂之下是一個巨大的坑，宛若冰雕而的宮殿。”任逍遙道，“裏頭滿滿都是，站著躺著趴著，一個個麵青紫猙獰，顯然在死前遭了極大痛苦。”

“多人？”秦宇問。

“上萬。”任逍遙道，“由於常年冰封閉，因此並未腐化變質，我仔細觀察過鎧甲與佩刀，應當是前朝周國的軍隊。”

秦宇點頭，“如此便也說得過去。本朝史書裏有記載，開國先祖便是在極北與周王展開最後一役，揮軍斬殺數萬餘人，娶周王首級而後一統河山。”

“周王荒殘暴，這種下場也不足為奇。”慕寒夜搖頭，“隻是可惜了那上萬青壯男子，白白跟著陪葬。”

“在冰殿之中，我還找到了這個。”任逍遙拿出一卷羊皮紙，“行文已經暈染模糊，隻能看清幾個字。”

其餘人都湊上去，就見那泛黃羊皮上，用紅朱砂匆匆寫了幾行文字，很是潦草。

“關於碧泉璽？”慕寒夜道。

沈千淩眼底立刻充滿期待，“你能看懂？”快給翻譯一下。

秦宇與任逍遙也看著他。

慕寒夜下，“實不相瞞，我隻認得碧泉璽三個字的落拓文，猜出來的。”

沈千淩：……

原來也是個半吊子。

“的確是落拓文。”任逍遙道，“我帶去給一個摯友看過，他雖學識淵博，卻也隻能大致猜出這段文字與碧泉璽有關，甚至還提到了寶藏與水龍脈。”

“水龍脈？”沈千淩不解。

“就是地下水的走勢脈絡。”秦宇道，“倘若它真與水龍脈有關，那先前的傳聞也算不得假，的確能讓沙漠變綠洲。”

“那寶藏呢？”慕寒夜皺眉，“先前父皇並未與我說過這個。”

“我也不知道。”任逍遙道，“落拓文失傳已久，原本就隻有周朝王室沿用，楚皇一統江山後，百姓便更加不敢提，上百年時間過去，能看懂的人已經之又。”

“這卷羊皮書，十有八|九是當年的周王在戰敗時所寫。”秦宇道，“看書寫手跡，應當很是急促，在最危機的時刻提到碧泉璽，說明此在他心裏的確非比尋常。”

“難道碧泉璽曾經是周王的東西？”沈千淩猜測，後來無意流落到七絕國之類。

慕寒夜很淡定，“沈公子說笑了，明明就是我的。”

沈小用非常無語的眼神看他，要不要這麽快否認，我隻是提個假設而已啊！況且周王都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他又不會來跟你搶。

“羅剎王也想要，看來碧泉璽的確有些。”秦宇挑眉，“慕兄真是給了我一個燙手山芋。”

慕寒夜角一彎，“若是嫌燙手，秦兄盡管還給我便是。”

秦宇淡定道，“秦某向來言出必行，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這點慕兄盡可放心。”

沈千淩懶洋洋打了個嗬欠，你們究竟要虛偽客套到什麽時候。

“時間也不早了。”秦宇道，“不如大家先做休息，有事明天再商議。”

非常疼自己的夫人，必須點一個讚！

下人很快就收拾好客房，秦宇與沈千淩一道，親自將任逍遙送往住。慕寒夜則是坐在屋中繼續喝完一盞茶，才負手往外走。

“七絕王。”暗衛紛紛打招呼，並且主報告道，“黃大仙在東廂藥房。”果然妥妥江湖好細。

“藥房？”慕寒夜微微皺眉，“他生病了？”

“應該是吧。”暗衛表示自己也不知，“但左護法要替他看，他又不肯。”

慕寒夜抬腳出門，親自去藥房找他。

“小便不暢？”剛走到藥廬小院，慕寒夜便聽到了這四個大字。

“是啊。”黃大仙表焦慮，“每次都不暢。”

白胡子老大夫替他試了試脈，然後道，“公子不必憂心，並無大礙。”

“真的？”黃大仙對此非常懷疑。

“公子脈象平穩，沒有任何問題。”大夫很有耐心，“隻要以後放寬心鏡，再多注意休息，便會逐漸恢複正常。”

“現在不能吃些藥嗎？”黃大仙不死心，“起碼不用這麽難。”

大夫搖頭，“是藥三分毒，自然是能不吃就不吃。況且公子並無任何問題，為何非要吃藥？”這不是腦子有問題。

黃大仙麵淒苦，但是我真的尿頻。

“天不早了，公子快些回去休息吧。”大夫催促。

黃大仙隻好不甘不願離去，結果推門就見慕寒夜正靠在樹下笑。

……

……

“原來你還有這種困擾。”慕寒夜還不容易才止住笑，墨藍雙眸在夜下變如淵漆黑——比以往更加邪氣。

黃大仙夾雙，再次挪著小米碎步去了茅房。

大夫收拾完藥箱站在門口，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他。

這到底得怕什麽樣啊……

而在另一側，氣氛則要溫馨許多。在送任逍遙回住後，秦宇與沈千淩手牽手，一起沿著水榭慢悠悠往回走。

“啾！”小凰也蹦蹦跳跳追上來，撲進沈千淩懷裏要撓撓。

“先前聽你說，我還以為任前輩真的什麽都不管。”沈千淩道，“現在看來，他分明做了許多事。”

“事關國安穩，想來前輩也不會甩手不管。”秦宇道，“畢竟是武林盟主，小事放任不管也就罷了，大是大非上還不至於出錯。”

“我想去看看碧泉璽。”沈千淩道。

“嗯？”秦宇失笑，“怎麽會突然想去看它。”

“好奇。”沈千淩道，“原本以為隻是一塊被吹捧出來的玉石，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有些意思。”

“已經很晚了，不困？“秦宇替他拉領，“老早就看你在打嗬欠。”

“我想看。”沈千淩好奇心非常強烈。

秦宇對他向來言聽計從，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兩人一路去了暗室，順便將球給了門口暗衛。

“啾。”球略茫然，難道不應該到了洗澡然後睡覺的時間嗎，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

暗衛安喂它吃牛幹。

大晚上的來暗室，我家宮主和夫人簡直有調。

我完全沒有腦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艾瑪不能想。

暗房沒有燭火，不過由於牆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因此十分明亮。碧泉璽被收在一個三層疊箱中，秦宇無辜表示自己最近記不大好，於是沈小隻好喪權辱國，用“一個親親換開一把鎖”這種極度不平等易，才最終換來了三把鑰匙。

所以說商什麽的果然最可惡了。

“看著也沒什麽不一樣。”沈千淩拿出來看，“斑斑點點坑坑窪窪，也不像什麽好玉石。”

“沒錯。”秦宇從後抱住他，“的確不是什麽好玉石，比起我們的差遠了。”

“我們也有玉？”沈千淩聞言不解。

秦宇下放在他肩頭，“嗯，白玉。”

沈小臉瞬間通紅，“不要隨隨便便提那種東西啊！”流氓！

秦宇聲音裏有些笑意，“為什麽不能提？淩兒每次都很喜歡。”

“閉！”沈千淩果斷炸。

秦宇抱著他放在桌上，低頭溫親了下去。

沈小無語又悲憤，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