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銀子。
帶來的消息很值。
瘦太監幾乎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講了出來。
分配之前,司禮監,馬監,這兩個廷為首的監司,會先過來挑選一。
他們會挑出來兩類人。
第一種是健壯的。
第二種是會察言觀,說話做事都機靈的。
除了被挑走的,就是剩下的那些普通人。
他們會被隨機分配。
能去哪個地方,將來能不能出頭,都是看個人造化。
除了這些分配的消息,陸行舟還打探到了一些,關於廷十二監的事。
哪裏好,哪裏不好等等。
夜將近。
蒼穹上浮現出了一大片的火燒雲。
就像是在這深重宮牆的頂上點燃了一團火。
把一圈屋舍都染暗紅。
同一批去勢的太監們,覺的外麵的風開始變寒,紛紛掖住脖領子,走回屋舍。
陸行舟不想表現的特殊。
混在人群中,默默往回走。
屋子裏的味道實在是難聞刺鼻,他皺了皺眉頭,合躺在床上。
有幾個年歲比較大的太監,似乎也聽說了馬上要分配的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次分配,可決定著咱們以後的命。”
“是嘞,俺有個同村,比我早一年進宮,運氣好,據說在司禮監,俺爹托人給他送了口信,明天就會過來找俺,到時候,俺給你們說說,咱們都去司禮監。”
“那敢好……我聽人講,司禮監是這皇宮裏權力最大的。”
“但你們也知道,托人辦事,這怎麽也得打點……”
陸行舟翻過子,扭頭看向這幾個說話的太監。
被包圍在中間那個,臉龐瘦削,鼻梁好似鷹鉤,一雙小眼睛冒著,正從另外幾個人手中收銀子。
三兩五兩的,很快就湊了不。
“司禮監?”
陸行舟目閃爍。
按照瘦太監所講,廷十二監,司禮監為首。
主管皇帝文書,印璽,宮禮儀司刑等大小要事,乃最容易接近皇帝的地方。
也是曆代最容易出權宦的地方。
對於想要報仇的自己來說,這也是計劃之中的最好去。
“哼,一群傻子,司禮監是那麽容易去的嗎?你們的銀子加上我手裏這點兒,剛好二十兩,隻夠我自己過去的。”
“你們能分配到那裏,就看你們自己造化啦。”
“銀子,我代你們用了。”
陸行舟瞇著眼睛盯了那鷹鉤鼻太監一會兒,聽到了他的心聲。
“原來如此。”
陸行舟搖了搖頭,又背過了子。
司禮監,做為廷第一監,怎麽可能靠著幾兩銀子就能進去?
看來,這鷹鉤鼻確實是有些門道兒,但手裏的銀子不夠,所以才把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伴給一起打包騙了。
湊夠銀子,他自己去司禮監,剩下這幾人,就無所謂了。
雖然知道了其中的謀。
但陸行舟並沒有提醒任何人。
鷹鉤鼻能找到進司禮監的門道,肯定也沒那麽簡單。
沒必要給自己製造麻煩。
“明天就會有人過來挑選。”
“這鷹鉤鼻明天肯定會趁機接他的門路,我多盯著點……沒準也能找到機會。”
陸行舟心裏默默的思考著,閉上了眼睛。
他聽人心聲,也消耗力和神的。
狀態好的況下,最多一日能使用三次,如果稍微困倦些,則隻能勉強用兩次,甚至一次。
為了保證明天能夠混司禮監,今晚,必須休息好。
“謝謝老魏了。”
“誒,等我們進了司禮監,就是一家人,咱們互相幫襯著,什麽事都不怕。”
“是啊是啊,能認識你老魏,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別客氣,俺這人沒別的,就是義氣!”
鷹鉤鼻太監把銀子塞進了懷裏,對幾個同伴排起了脯兒。
旁邊還有一些沒睡的太監,著這裏一幕,臉上都出了羨慕神。
為什麽我沒有提前認識這樣的人啊?
一夜時間。
很快就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人們還沒有完全醒來,胖太監把所有屋舍的大門都敲開了。
“都起來。”
“魏公公來選人了!”
“都長點兒眼力,魏公公可是司禮監的紅人,八品呢,比縣太爺都高一品,惹了他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瘦太監更在胖太監後,一邊嫌棄捂著鼻子,一邊挨個屋子訓話。
“來了。”
陸行舟連忙爬了起來,順便看了一眼昨晚上那個姓魏的鷹鉤鼻。
這家夥一手捂著口的銀子,一手麻利的係著腰上的布條。
小眼睛裏充滿期待。
陸行舟猜到他一定會有所作,便不痕跡的朝著他靠近了些。
“出來啦。”
胖太監和瘦太監把所有人都從屋舍裏趕了出來。
天剛蒙蒙亮。
一抹魚肚白在天邊逐漸映照。
大地還未徹底蘇醒。
昨夜在青石板上留下的秋,還有這清晨的寒,讓人們多有些不適應。
吐口氣,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白霧。
陸行舟朝著門口看去。
走過來三個太監。
為首的那人,穿著的服和所有人都不同。
雖然也是墨的,但袖口,領口,還有腰帶上,都繡著一些簡單的花紋。
那一張臉也明顯比別的太監更白。
還沒靠近,就能聞到一些濃濃的脂味道。
“見過魏公公。”
胖太監和瘦太監帶領著人們紛紛下跪磕頭。
“起來吧。”
魏公公隨意的擺了擺手,聲音尖細,
“咱家時間很,就別浪費時間了。”
他指了指後的兩個隨行太監,吩咐道,
“你們去先把格好的挑出來,咱家最後再過過眼,差不多的就帶走了。”
“是。”
兩個小太監微微躬,分別來到了眾多新太監們麵前。
他們的目很銳利。
手指也和一般人的不同,很壯,在骨節的地方,還能夠看到明顯的繭子。
似乎是練過武功。
兩個人分別從左右開始,挨個在這些新太監們上索。
肩膀,手肘,腰膝。
有的人被一下,立刻疼的出聲來,有的人甚至站都站不穩。
隻有數格很壯碩的人,能夠住。
而這些人,都是被從人群裏麵拽了出來,送到了魏公公麵前。
“嘿嘿……”
很快其中一個太監到了鷹鉤鼻的上。
陸行舟瞇著眼睛掃過去,雖然他看不清這個鷹鉤鼻的作,但能夠聽到這兩個人的心聲。
“眨了三下左眼,代表腰帶有二十兩銀子,是提前安排好的。”
“老哥,俺銀子放好了,暗號也做了,您可別掉鏈子啊。”
檢查的太監隨意的了鷹鉤鼻,順便將他藏在腰帶裏的銀子拿走,然後把他給拽了出來。
“你也過去。”
“哎哎。”
鷹鉤鼻對著檢查的太監點了點頭,歡快的跑了出去。
“原來如此!”
陸行舟目閃爍,也連忙了腰帶,把錢袋子放在了裏麵。
他雖然沒有二十兩,但昨晚上已經做好了準備。
應該能蒙混過關。
先闖過這第一道關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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