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聲音平靜到幾乎沒有起伏,但聽在封清玉耳中,卻是比訓斥之言更為刺耳。
“父皇……”
“說你姐姐,你去給你母後上香祈福了嗎?”
封於沉眼神令封清玉後冷汗直冒,竭力製住表,解釋道:“兒臣想和母後說說話,便先來了華宮。”
見他並未說謊,封於心頭霾消散了些許,淡漠道:“太廟的管事太監馬全告訴朕,你已經有三四年未曾去太廟祭奠你母後。”
每年都在華宮遇到三兒子,他還歎這孩子對皇後的孝心,結果這麽一問,才發現他本就是在自己麵前有孝心。
清玉這孩子原本也是個聰慧機敏的,近來怎麽總是做糊塗事。
滿含威嚴的目掃過低頭不語的兒子,封於失道:“清玉,諸皇子這種你既嫡又長,以後要為父皇分憂的日子還長,莫要太過急功近利。”
若是換個皇子做出這等事,已經半廢了。
但封清玉畢竟是先皇後與皇帝唯一的兒子,皇帝對他抱有的期極高,對於兒子偶爾的差錯,願意給對方改過的機會。
封清玉知道此事已經拍板定音,他能夠將損害降到最低的辦法,就是乖乖認錯,態度誠懇些,在父皇麵前留下一個知錯能改的印象。
至於其他,等到日後再想辦法扳回來。
心念一定,封清玉袍就要下跪,可不等他跪下,看個半天戲的封清歌已然提起擺跪倒在地。
膝蓋磕在磚石上的聲音,驚得眾人半晌出神。
“父皇,玉兒年且向來懂事孝順。有此作為,必然是邊有人刻意誤導!”封清歌言語憤慨至極,似乎真的為封清玉抱不平,“還父皇明察,莫要讓有心之人,離間了父子分!”
一番義憤填膺的話語,令封於欣不已,俯親自將兒扶起來,聲道:“鸞兒放心,父皇必不會讓人傷害到你們姐弟。”
“父皇聖明。”封清歌溫和看向封清玉,聲道,“三弟放心,姐姐必不會讓人陷你於不仁不孝之地!”
看著封清歌信誓旦旦的樣子,封清玉恨得不撕爛的。
原本隻是認個錯就能暫時揭過的話題,被封清歌這樣一說,就為了關乎國祚的大事。
父皇必然會命人調查他毓秀宮底細,到時若是被發現……
封清玉心中一慌,撲了一層白的臉越發蒼白,看上去仿佛命不久矣。
“兒臣……”
解釋話語剛剛冒出兩個字,封清歌便衝上前抓住他手臂,盯著他的臉上下打量。
“玉兒!臉怎得這樣蒼白?可是又不適?”
極大力道從手臂上傳來,疼得封清玉臉瞬間扭曲,俊秀麵容變得醜陋不堪。
封清歌心中閃過一快意,不等封清玉痛呼,便鬆開手,同時使了個巧勁。
驟然失去平衡的封清玉,踉蹌著後退。
侍候在門外的太監,見到封清玉要摔倒,快速跑上前將主子扶住。
見狀,封於鬆了口氣,剛準備誇獎,就聽到封清歌張的質問聲。
“小順子!三弟風寒半月未好,到底是病邪,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封於臉瞬間凝然,沉聲道:“安德海,傳太醫院劉昌平和李時到毓秀宮待命!”
雲氏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這裏,清玉風寒半月不好,他竟然未曾想到下毒這等齷齪手段,當真是不該!
安德海看出皇帝眼中怒意,立刻應聲退出書房,親自向太醫院趕去。
下完命令,封於看著焦急擔憂的兒,眼神溫了些許。
視線轉向臉慘白的兒子和他旁的太監,腦海中突然浮現前幾日和兒的對話。
“朕剛才聽榮慶說,你小順子?”
滿心惶恐的小順子聽到皇帝問話,下意識點頭。
封於探究目在小順子上停頓了幾息才轉開。
而這幾息時間,小順子已經像是從水裏撈一般,被冷汗裏。
皇帝收回目,沉聲道:“宮外有輦,送你家主子回毓秀宮去。”
小順子不敢反駁,而被封清歌架在火上的封清玉暫時也想不出應對之策,隻能裝作病弱,依靠著小順子攙扶走出華宮。
輦前腳離開華宮,封清歌等人後腳就跟著前往毓秀宮。
路上,封清歌看著封於威嚴雙眸含著些許擔憂,咬了咬瓣,輕聲道:“三弟有母後庇佑,必不會出事。”
聽到兒夾雜著憂心的輕聲音,封於收起凝重心,溫和笑道:“鸞兒也莫要太過憂心清玉。”
確實憂心。
憂心那小畜生敗的太快,無法讓他嚐遍苦頭!
封清歌眉目帶著愁雲笑了笑:“玉兒自小金尊玉貴,從未遭過如此大難,兒實在是心疼。”
“他金尊玉貴,難道你不是千恩萬寵長大?”封於剛因為擔心兒子中毒產生的一心,瞬間消失無蹤,“天天要求別人關心,自己卻一點都不付出,若是任由他長下去,以後怕是要釀大禍!”
“父皇,玉兒絕不會包藏禍心不顧親之人!一定是他邊有人教了些什麽!”封清歌猛然停住腳步,雙手抓住皇帝的手臂輕晃,氣呼呼地道,“父皇一定要幫清玉做主!”GgDown8
低頭看著封清歌焦急氣憤的神,封於對封清玉多了一分不滿。
“父皇既然答應你,必不會食言。”
“兒當然相信父皇。”封清歌嘟著,牽著皇帝向毓秀宮走去,“可兒擔心此事會在玉兒心中留下影。”
不說還好,一說此事,封於心頭就來氣。
“那也是他識人不清,咎由自取!”
封清歌腳步稍頓,而後若無其事跟在皇帝邊。
“父皇說的是,可玉兒畢竟年。”
“年不是借口,況且他隻比你小兩歲!”
封清歌越說,封於心頭越氣,最後甚至想要拂袖轉,不去毓秀宮看那個不省心的兒子。
悄然觀察著父皇神的封清歌,見火候足夠,停止了繼續添油加柴,默默在父皇邊,當一個致漂亮的小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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