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蹙眉,“師父離開,是因為那個人搶了你的位置?”
“當年我命懸一線,是義父舍命相救。一顆還魂丹,讓我活到了現在,所以我欠林家一條命。義父臨終前將他唯一的兒托付給我,讓我好好照顧。所以我傷好之後,就跟夜淩雲回到了夜家莊,也帶來了林婉言。”說到這兒,林慕白垂眸,往事不堪回首。
容哲修坐在床沿,雙懸空輕輕晃悠,不冷不熱道,“你是引狼室。”
林慕白輕歎一聲,“也許是真的了心吧,就這樣義無反顧,得難以自拔。親那天夜裏,我久等不到自己的新婚丈夫,跟著莊裏的人,在林婉言的房間找到了他。”
暗香瞪大眸子,“師父,他們——”
“木已舟,生米煮飯,而我上還穿著大紅嫁。”林慕白的呼吸有些沉重,“你們能明白那種覺嗎?被人背叛,被自己最親的人,往心口上狠狠捅了一刀。可你不能還手,一個是拜過天地的夫君,一個是恩人之。我隻能選擇離開,離開邯城,離開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
暗香切齒,“那人太可惡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林慕白轉而苦笑兩聲,“是我自己做的錯事,當初我也看出了苗頭,可我沒有想到,會如此不折手段。”
猶記得那一日,林婉言笑得何其涼薄,這般的洋洋得意。至今想起,還會覺得如此難堪。
“師父,你還好嗎?”暗香低問,擔慮的著林慕白。
“過去那麽久,早就不在乎了。”林慕白呷一口清茶,羽睫垂落,遮去眼底芒,不教人輕易看見平靜之外的微瀾起伏,“對了,待會我開一副方子,你悄悄去外頭幫我抓藥。出了莊子往左拐就有一個藥鋪,你按方抓藥,別多說。”
暗香一怔,“抓什麽藥?師父,你哪裏不舒服?”
這一問,容哲修才發現,林慕白的麵似乎愈發的慘白,方才他抓著的手,便已經覺到了掌心的微涼,這麽說——容哲修盯著林慕白很久,“是在船上的傷。”
音落,林慕白瞧了他一眼,點了頭。
“師父早就傷了,為何熬到現在才說?”暗香著急。
“其實你不必顧慮那麽多。”容哲修道。
林慕白笑而不語。
得了方子,暗香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夜家莊。後,管家蹙眉,轉便讓底下人悄悄跟著。
書房。
“你說什麽?去藥鋪抓藥?誰病了?”夜淩雲蹙眉。
“好像是夫人。”管家道,“藥鋪裏的人說,那藥是消炎止痛的,還有些退熱功效。”
聞言,夜淩雲疾步往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有些猶豫不前。
“莊主不去看看?”管家不解。
“既不想我知道,我現在去不是惹不快嗎?”夜淩雲不是不知道林慕白的子,有些懊惱的退了回來,一屁坐在案前,“讓廂房那邊的奴才盯著點,若有靜即刻報我。此外,不許二夫人靠近,免得擾了夫人的安寧。”
管家頷首,“莊主放心,奴才們都小心伺候著,絕不敢造次。隻不過二夫人那裏——莊主也是知道的,自從小公子走了,誰也不敢惹二夫人,這——”
夜淩雲深吸一口氣,眸微沉,“不管,如意班到了嗎?”
“已經在路上,估著日落之前就能到,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飛燈節,又逢著夫人回來,奴才們不敢怠慢。”管家畢恭畢敬。
“嗯。”夜淩雲垂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人是回來了,可是心呢?
那年一走,心也跟著走了,還能回來嗎?
夜裏是接風宴,沒有邀請任何外人,連林婉言都被拒之門外,也就是林慕白和容哲修、暗香三人同席。
匆忙間,管家神微恙,附耳低語。夜淩雲微怔,隨即起。
夜淩雲蹙眉,“死了?”
管家搖頭,“人沒什麽事,咱們的人已經接上了,馬上就到莊外。”
“沒死就行,不必聲張。”夜淩雲重新落座,“去安排一下,不必煩我。”
“是!”管家急急忙忙的離開。
見林慕白低問,夜淩雲笑了笑,“明日便是飛燈節,莊子裏每年都要請戲班子前來。這兩年都是如意班的人來唱戲,今兒個說是路上出了點意外,所幸人無大事,不打。”
林慕白點了頭,飛燈節是邯城獨一無二的節日,所謂飛燈便是孔明燈。到了夜裏,千萬盞孔明燈齊齊飛上天空,場麵何其壯觀瑰麗。寫上自己的心願,放飛自己的孔明燈,祈禱一年的順心如意。
席上無話可說,除了四目相對迸發的尷尬,再無其他。時隔多年,很多話哽咽在,卻忘了該如何說出口。話不說不明,可——有些話分明心知肚明,但要從何說起呢?
暗香與容哲修提前回去,林慕白與夜淩雲比肩踱步,經過北苑時,恰好聽到如意班的人正在訓話。
聽得一男子之音,語氣淩厲,“今日這件事,我早晚會查出來。誰給馬車了手腳,你們心中有數。大家來如意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敢在我眼皮底下造次,就別怪我不客氣!”
林慕白不是好管閑事的人,然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頓了腳步,抬眸去看說話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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