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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生生把一部正經刑偵劇,扭轉大耳朵圖圖和熊出沒的畫風啊。
原來知識麵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jiāo流起來真的會像景喜劇。
年蹙起眉頭,
“喂,你鬼鬼祟祟地又在罵我什麽?”
“沒罵你,我隻是覺得你的赤子之心難能可貴,令人。”
——真是,這麽難的詞,居然沒讀“鬼鬼崇崇”。
“你哼哼唧唧的裝老鼠呢,要說話能不能大點聲。”
“……我是說,既然你不願意鑄劍為犁,那我們就,化—敵—為—友怎麽樣?”
特意拖長的重音。
蒔音就不信了,這麽簡單的詞,他還能聽不懂。
“化敵為友?”
男生的神略微有些錯愕,果然是聽明白了。
但聽明白之後,反而表現出了更大的戒備,一雙狐貍眼警惕地盯著,
“一下子喊打喊殺,一下子又要化敵為友,蒔音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把戲?”
蒔音:……這他媽是什麽神仙瓷手段哦?
也懶得繼續和這個文盲掰扯,反正也是làng費時間。
深一口氣平靜下心,就把手上的A四紙放在桌子中央,直接省略掉原本計劃好的所有寒暄鋪墊環節。
然後指著上麵的條款,qiáng行“步正軌”,
“既然你也覺得我的提議值得考慮,那我們就來進行和解儀式吧。”
“什麽什麽儀式?本大爺考慮什麽了?”
“和解儀式的流程很簡單,首先反思自我,然後寬恕他人,最後達協議。不過我們不需要弄的那麽正規,反思就不用了,隨便回顧一下,心裏有個數就好。”
“……你他媽是在跟我說話?”
“我把我們這段時間犯的錯誤都記列了出來,你看看這些條款,確認一下有沒有疏。”
“……”
裴時榿完全jī同鴨講,心十分bào躁,渾散發著一低氣,幾乎就要拍桌子走人了。
但是出於好奇心理,還是勉為其難地順著的手指看向那張寫滿了字的A四紙。
——老子就看看到底要搞什麽鬼。
隻見剪裁工整的白紙上,被一條筆直的熒線一分為二,兩邊各列著句型相似的眾多條目。
右邊是這麽寫的:
1.蒔音不應該指桑罵槐詛咒裴時榿。
2.蒔音不應該用食鹽水惡作劇裴時榿。
3.蒔音不應該趁裴時榿睡著時候把他的鞋帶剪斷。
……
左邊則是:
1.裴時榿不應該攛掇大家投蒔音當委。
2.裴時榿不應該明目張膽地剪蒔音的皮筋。
3.裴時榿不應該像個變態狂一樣時刻監視蒔音不讓上課吃零食。
……
右邊總共十七條,左邊一共十八條。
看來還是裴時榿造的孽比較多。
然而年完全偏離了重點,瞇起眼睛,咬牙切齒,
“你他媽居然還趁我睡著時把我的鞋帶給剪了?”
難怪那天打籃球打的好好的,忽然一隻鞋子就飛了出去。
要不是育館的休息室裏有他的備用球鞋,迷妹們的盲目崇拜估計又要使一中校園估計流傳起新的時尚。
“哇塞,裴時榿今天居然一隻鞋沒係鞋帶,好帥好時尚有個哦。”
……
“但那也是因為之前你先無緣無故地剪了我的……等等,我們現在要討論的不是這些。”
蒔音點了點白紙的最下方,
“重點是你看這裏,如果同意的話,我們就可以正式進行和解了。”
——白紙最下方,用加的記號筆寫了一長串注釋。
“總而言之,蒔音因為頭腦發熱,一時衝,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做了很多不妥當的舉,gān擾了裴時榿同學的正常生活,在此,蒔音向裴時榿同學正式道歉,希雙方能化gān戈為玉帛,還彼此一個平和、健康的學習環境。”
底下畫了一道橫線,橫線上還專門換熒筆簽了名:蒔音。
……
裴時榿一怔,微微抬起視線。
生正安靜地看著他,杏眼黑白分明,真誠而善意,一點都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我不是惡作劇,我是真的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不太理智,不僅給你,也給我自己和周圍的同學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繼續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所以才希能和你化敵為友。”
瞅了瞅他,又道,
“你也千萬別誤會我寫這樣是在諷刺你。隻是我覺得,如果單純就寫我的‘罪行’,反而有一種看不起你的覺,所以才坦坦dàngdàng地把雙方的錯誤都一起列出來了,完全——完全沒有跟你抬杠的意思。”
“你要是同意的話,咱們就這樣走個儀式,雖然看上去有點稚,但最起碼不是空口無憑。日後就算再發生矛盾,也絕不翻舊賬,你覺得怎麽樣?”
怎麽樣?
那當然好了。
認真說起來,蒔音是裴時榿長這麽大,遇見的最難纏的一個“對手”。
因為既不像是那些皮糙厚的漢子們,可以打一架靠武力解決。
也不像是那些唧唧歪歪,糾纏不休的孩子們,說幾句狠話丟幾個眼神就會自尊挫,哭著跑開。
的jīng神qiáng大而堅韌,不管被怎麽捉弄,都不會哭哭啼啼委屈惱,反而還能鎮定自若地扭轉尷尬。
的手段刁鑽而狡猾,知道明麵上力量懸殊,就靠智力取勝,趁人不備時狠狠咬上一口,睚眥必報,絕不手。
和蒔音鬥智鬥勇這麽久,向來沒吃過虧的裴時榿,也沒在手上討到任何好。
基本上是兩敗俱傷。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問題一直深深困擾著他
——那就是蒔音為什麽不哭呢?
很多時候,連他都覺得自己這樣對一個孩子有些過分,覺垂著眸,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道歉的話已經跑到了邊。
然而下一秒,就微微彎,像一個堅qiáng的男子漢一樣,揚著下說裴時榿你給我等著。
不是孩子嗎。
孩子臉皮薄,不會覺得委屈,尷尬,難堪嗎?
不是很脆弱嗎?
所以為什麽不哭?
……不知道。
這是一個謎。
對裴時榿來說,蒔音渾上下都是謎。
.
但世界未解之謎那麽多,男生也從未想過要一一去探索。
今天中午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打算好了,要盡快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糾紛,好恢複自己往日的瀟灑生活。
很巧的是,蒔音似乎也有這個念頭。
於是原本應該由自己開口的道歉,就被對方大度地先提了出來。
生眼眸清澈,語氣和而有條理,“和解文書”也寫的工工整整,甚至白紙邊上還了讓人哭笑不得的花紋膠帶。
非常鄭重的樣子。
看上去,好像是真誠地想跟他和解的啊。
……
裴時榿輕咳一聲,移開視線,聲音裏還帶幾分不自然的逞qiáng,
“看著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就勉qiáng放過你吧——不過這麽惡心的話,你別想讓我也寫一遍,我裴時榿說一就是一,用不著寫這種稚的和解書。”
“不用寫也沒事,你簽個名就好了。”
“不簽。”
“簽吧簽吧。”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件事上,蒔音格外的堅持,把紙往對麵推了推,遞給他一熒筆,
“萬一以後你忽然又反悔了,這也算是一個憑證。”
“嗤,小爺我不可能是那種人……”
好吧。
他接過筆,
“算了算了,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
金的熒筆在白紙上一揮而過,留下一個龍飛舞的簽名。
筆尖頓了頓,而後又在旁邊加了一行別扭的字:
已閱,朕既往不咎。
蒔音微微有些驚訝,
“你居然沒把咎字寫錯。”
對麵傳來一聲得意的輕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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