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攸隻好輕手輕腳的起床,重新將被子給掖好,“再睡一會兒,我下去看看早餐。”
陸檸當然不可能再睡。一會兒秦雅可能就要回來了,如果那時候才起床,未免也太尷尬。雖然大家都是年人,某些事心照不宣。但表麵上的掩飾還是需要的。
所以秦攸一走,就跟著起來了。
打開櫃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服沒有搬過來,然而拉開門,裏麵卻是滿滿當當一櫃子服。全部都是新款,全部都是的號碼,從到鞋一應俱全。
陸檸不由有些臉紅。想到秦攸替自己準備這些東西的畫麵,臉上忍不住出了笑容。
最後挑了一套能遮住脖子的服。
雖然還沒照過鏡子,但是按照昨晚慘烈的況來看,陸檸舉得未雨綢繆還是很有必要的。
梳洗完畢,下樓的時候陸檸才發現,走的步子太大了,某個不能描寫的地方就會很不好。隻能扶著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下挪。結果挪了一半,就看到了站在廚房裏的秦攸。
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廚房沒有關死的門,秦攸正站在灶臺前,一手舉著鍋鏟,臉嚴肅的盯著爐子上的鍋,像是在研究功課什麽巨大的難題。
陸檸往下走了兩步,秦攸的影就被牆麵擋住了。猶豫了一下,又倒了回來,就站在那裏,靠在扶手上看他。
秦攸剛剛說“下來看看早餐”,可沒有想到,是他自己手做。
看得出來秦攸的作非常的生疏,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簡直看得陸檸好笑。記得自己看過一次秦攸這樣的表。
當時他要去談一個攸關公司發展的大合同,合作對象是國外的大企業,如果能夠功,漢遠就能在國際上打出自己的名聲了。秦攸為此準備了很久,臨去談合同的那天,他的臉十分嚴肅,連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還破天荒坐下來跟自己看了一會兒電視。
所以現在看到秦攸用這種表來對付一鍋粥,陸檸在覺得好笑之餘,又不免生出幾分。
過了一會兒,秦攸嚐了嚐鍋裏的粥,然後關了火,轉準備找東西把鍋端下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陸檸。
當時他僵的臉,知道坐在餐桌前,陸檸想起來仍舊覺得有趣。
“廚師有事請假。”秦攸走出來扶著陸檸下樓梯,順便幹的解釋。
陸檸不置可否。廚師請假了,清潔阿姨也請假了,外麵負責管理花園的園丁估計也請假了。反正整個屋子就隻有他們兩個人,真巧。
秦攸讓在餐桌前坐下,自己去取做好的早飯。
米粥大概是放多了水,湯水清亮得能照出人影。蛋一麵煎得略糊,估計是火候過了。平心而論,秦攸他一個生手能夠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至沒有糟糕到難以口,或者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味道。甚至蛋裏放的鹽也是不多不剛好合適。
在搭配上之前從張繼娟那裏拿來的小鹹菜,這頓早餐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家的氣息。至陸檸吃得很滿足。
吃過飯,本來打算幫忙收拾碗筷,卻被秦攸攔住。自己作飛快,三兩下就將所有碗碟全部拿在了手裏。
陸檸直到這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勁,便起跟在秦攸後,往廚房走去。秦攸的樣子,不像是怕自己累著,更像是怕自己進廚房。莫非這裏頭還有什麽玄機?
總不可能是他訂好了外賣拿出來做個樣子,畢竟外賣如果做這個模樣,恐怕那家飯店早就倒閉了。
不過進了廚房,陸檸就明白了。
剛才隔得遠沒看出來,這廚房簡直被秦攸弄得像戰場,到都沾滿了七八糟的汙漬。爐子上還殘留了許多米湯,想必他煮粥的時候沒有及時攪,所以漲出來了。除此之外,垃圾桶裏更是充滿了一塊一塊黑的可疑。陸檸有理由相信,那是他之間煎失敗的蛋。
原來自己看到的已經是練習許多次之後的果了。陸檸恍然大悟。
這時候秦攸才注意到跟上來了,胡將手裏的東西丟在水槽裏,轉就要把往外推,“你先出去,我來打掃。”
陸檸卻隻是定定的看著他,到最後秦攸自己不自在了,鬆開手後退一步,有些無辜又無措的樣子,“我……第一次做飯。以後肯定會進步的。”
陸檸忽然鼻尖一酸。
想起來了,上輩子秦攸好像也這麽幹過。
某天一起床,就發現廚房像是發生過炸,從地板到牆麵再到天花板,沒有一幹淨完好的。就更不必說那些桌麵臺麵和廚房用了。
秦攸當時正麵無表的坐在客廳裏,陸檸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他,自己手打掃。
也不知道他究竟試驗的是什麽東西,總之那些汙漬最後本沒能徹底清理掉,於是秦攸索在某天讓人過來將廚房整個拆掉,重新裝修。
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現在想來,大概秦攸當時也隻是想做一頓飯,結果發生了這種事,後來才索放棄了吧?
陸檸一直覺得自己在那段關係裏看不到出口和方向,更不必說未來。
但原來他曾經那麽的努力過。
“已經……做得很好了。”強忍著淚意,輕聲誇獎道。
秦攸的臉上的表立刻生起來。雖然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但眉眼更加和,角也不是抿著的,看上去就顯得很放鬆心很好。
他再次將陸檸往外麵推,“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別累著了。我收拾好了就過來陪你。”
“這兩天都是你來做飯嗎?”陸檸問。
秦攸咳嗽了一聲,“煮粥應該沒問題了,炒菜恐怕——”
“如果你誠心請教的話,我可以教你。”陸檸低聲道。
秦攸立刻眼睛一亮,“我有十二分的誠意。”
“我沒看到。”
秦攸索一轉,把人在了牆上,錮在雙壁之間,低下頭親。
一吻畢,他低聲問,“老婆,這樣的誠意夠了嗎?”
陸檸有些臉紅。
畢竟還不那麽習慣這樣的親昵,尤其是言語上,本不是秦攸一合之敵。
其實秦攸自己心裏未嚐沒有不好意思,但為丈夫,臉皮本來就應該厚一點,而在發現陸檸更加害之後,他反而變得自在多了。
把陸檸重新送到樓上,他才回去收拾廚房。
陸檸原本很擔心他究竟知不知道要怎麽理,或者會不會打破幾個碗碟。但想想還是沒有去管。能讓高高在上的秦總驗一下廚房的工作,這一點損失畢竟是值得的。
但事實證明,還是太甜了。
秦攸十來分鍾後就重新回來了,陸檸雖然很好奇他的果,但也沒有問。直到兩個人相攜下去準備午飯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秦攸的“解決辦法”,就是簡單暴將所有看上去很難清理的東西全部丟掉了。
果然是他的風格。
但是……“你好像把所有的炒鍋全部丟掉了,要用什麽來做菜?”
秦攸大窘,連忙掏出手機,“我打電話讓人送……”
陸檸握住了他撥電話的手,走了他的手機,“不用那麽麻煩,小區門口不就有個大型商超嗎?我們自己去買吧。”
雖然在這裏住了很久,但秦攸的確是一次都沒有進過這家超市。平時需要的東西,隻要代給家裏的阿姨,自然就會有人準備好送來。工作後則有專門的助理理這些事,秦攸錢包裏有數十張各種卡,但現金還要特意準備才會有。
所以逛超市,對他來說是個新鮮的驗。尤其還是陪自家媳婦兒一起逛。
陸檸則和他完全相反,應該從沒來過這裏的,反而對這家超市的商品擺放位置了如指掌,走在前麵帶路。
大型超市裏人很多,他們兩個人在其中,變得毫不起眼。秦攸默然的跟在陸檸後,看認真的挑選家裏會用到的東西,在兩個秦攸完全看不出不同的品牌之間比較,然後確定下其中一個。
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酵。秦攸隻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被浸泡在裏,甜得簡直有些緩不過起來。
他再次確定了自己跟陸檸說過的那句話:沒有了,自己的心會變空的。
而有了陸檸在,秦攸忽然覺得周圍的萬家燈火,紅塵之氣,都變得如此的溫甜,讓人不自的沉溺其中。
在茫茫人海中,竟然遇到了一個你。
陸檸已經走遠,秦攸還兀自停留在原地。他看見自己心的人走了幾步,轉過頭來問,“怎麽不跟上來?”
心口一熱,秦攸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陸檸的手,另一隻手則推著裝滿了東西的購車。
此刻,這兩隻手上的東西加起來,就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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