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漢遠集團旗下的酒店舉辦,期間酒店不接待客人。來賓算起來隻有十幾桌,但每一個的名字說出去都是如雷貫耳,能夠引來追捧。之前之所以決定全封閉,就是從這個角度考慮。很多來賓也不希被打擾。
秦雅跟陸檸乘坐的汽車剛剛駛進地下停車場,秦攸就已經過來接人了。
他的理由是現的:“陸檸穿著婚紗,沒法走路。我抱你上去。”
“抱不抱得啊?”秦雅在一邊拆臺,“待會兒抱到一半撐不住了怎麽辦?”
一句話引來了兩個人的怒視。
秦攸手在頭上敲了一下,轉頭看著陸檸,“相信我。”
陸檸想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秦雅不說的話,自己還有可能走上去,那句話一說,秦攸要是不能把抱上去,這件事就絕對過不去的。
男人的麵子總是提現在奇怪的地方。
隻好朝秦攸手。
把人抱起來的時候,秦攸還低聲安,“放心吧,不會讓你摔下去的。”頓了頓,又補充,“即便要倒下,也有我墊在下麵。”
但好在這種況並沒有出現。雖然最後把人抱上樓之後秦攸有些,但總算十分順利。兩個人在後臺休息了一下,就起去門口等著接待賓客了。
陸檸之前看過賓客名單,所以雖然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但都表現得可圈可點。又有秦攸站在一邊,這個過程自然也十分順利。客人們都很有時間觀念,全部在請帖上定下的時間之前來了。
至於張繼娟那邊請來的客人,全都是街坊鄰居,一個親戚都沒有。大家平日裏經常看到秦攸進出,從張繼娟裏也聽說了一點況,對於婚禮再這麽高檔的酒店舉辦,而客人大多數都是名人雖然有些惶恐,但好在秦攸安排了人作陪,所以個個都打起了神。
司儀是著名的電視臺節目主持人,妙語連珠的開了場,便請上了新郎新娘。接下來就是鄭重其事的換戒指環節了。秦雅客串了伴娘送上戒指,然後站在旁邊圍觀。有人引著場,並沒有引起什麽靜。
秦攸給自己戴戒指的時候陸檸很淡定。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能生巧嘛。倒是秦攸自己十分激,手抖得差點戴不上。
反而是自己給秦攸戴戒指這個環節,讓陸檸心裏十分不平靜。
一直都是秦攸在向,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是他的人了。而這一刻,卻是陸檸向全世界宣布,這個男人,是的了!
對陸檸來說,這是一種非常陌生的驗。冷清,本就偏於被。加上複雜的上一世存在,所以在跟秦攸的相之中,已經習慣了被。
但到這一刻才發現,其實自己是喜歡這種覺的——能夠名正言順牽起他的手,讓所有人知道,這個男人有主了。然後讓那些倒黴的緋聞對象全部退散!
其實占有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陸檸隻不過是藏得比較深罷了。
於是當戒指戴上去之後,主牽起秦攸的手,轉向了,讓他們拍照。
在能夠閃花眼的閃燈下,陸檸角含著淡淡的微笑,握著秦攸的手,主向所有人展示他們手上的戒指。
秦雅在旁邊捧臉,“太帥了!”
換戒指結束,主持人高聲宣布,“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秦攸一瞬間覺得自己臉頰發燙,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激的還是害的。他握著陸檸的手,輕輕將人拉近。陸檸靠過來之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個作極大的鼓舞了秦攸,他低頭在陸檸角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然後迅速的退開。
這羽一般的親吻非但沒有讓擁有陸檸的覺變得踏實,反而也像是一片羽一般,將他送了更踩不到底的高空,飄飄忽忽的找不到落下來的方式。
因為秦攸這邊並沒有家長到場,而張繼娟並不願意出這個風頭,所以家長講話這個環節就被省略了。接下來是演藝界的明星們登臺表演,送上祝福。
別看別人在下麵吃酒席他們在上麵表演好像很辛苦,即便是這樣的辛苦,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能夠進這裏,參加秦攸的婚宴,對任何人來說都已經是一種值得炫耀的經曆了。
秦攸和陸檸則是回到後臺,陸檸換下繁複的婚紗,穿上一條紅的旗袍,再手挽手出去給賓客們敬酒。
將陸檸送到化妝間門口,秦攸特意叮囑,“覺得累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好了。我們可以等客人吃得差不多了再出去。”
“知道了。”秦雅把人拉近化妝間,把秦攸退出去,“男士止步。”
秦攸後退了兩步,又停下來,“如果覺得了,就打電話讓人先送一點吃的來,墊墊肚子。待會兒出去敬酒,肯定也吃不到什麽東西。別著了。”
“哥你變囉嗦了。”秦雅盯著秦攸看了半天,直到秦攸開始想要檢查自己是不是儀表出了問題,才慢悠悠的說。
秦攸的回答是冷酷的瞥了一眼,然後轉進了隔壁的房間。
不過他的代還是很有用的,秦雅立刻打電話讓人送了吃的過來。陸檸說,“你出去跟大家一起吃吧,不用在這裏陪我的。”
“算了。”秦雅打了個嗬欠,“我在這裏吃小灶多好。趕吃了我也要休息一下,昨晚沒睡好。”
“你做什麽去了?”
“我想到你們結婚,我激啊!”
“……”為結婚的當事人,陸檸表示心複雜。
這裏說是化妝間,但其實是客房布置的,所以有一張大床。秦雅吃完了飯,就撲到床上睡過去了。反而是陸檸不能睡——妝容和頭發,還有服都是特意做的,睡一覺起來就七八糟了,本不可能有時間重新準備。
正發呆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在做什麽?”是秦攸。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四個字一個問號,但陸檸也不知道究竟從中看出了什麽,心下一甜。
“在發呆。”
“想我嗎?”
這簡直不像是秦攸能說得出來的話,陸檸生怕自己看錯了,還特意退出來比對了一下電話號碼,生怕是自己存錯了名字——當然,那種可能比秦攸風的概率小得多。
見陸檸久久不回話,秦攸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那個問題太輕佻太唐突,於是連忙發過來一條解釋,“抱歉,我今天太張。”
如果是平時,陸檸幾乎不願意去理會這樣無聊的話題。但是今天也不知為什麽,心就是很好,好到覺得一定要做點兒什麽,才能夠宣泄出去,否則心裏就一直安寧不下來。
於是問,“你張什麽?”
“因為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秦太太的存在了。”秦攸說。
陸檸撐著下,對著手機笑了一會兒,直到屏幕超出時間之後自變黑,映出了翹起來的角。
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旁邊的鏡子。結果鏡子比手機清晰得多,清晰的將此刻臉上的表照了出來。
眉眼含笑,眼神發亮,角彎起來,微微出牙齒……很明顯又很自然的笑容,從而外的散發出愉悅的氣息。陸檸甚至在腦海裏猶豫了一下,才找出一個比較恰當的形容詞:春/漾。
明明什麽事都沒做,卻像是止也止不住的開心。
原來跟秦攸在一起,也是可以這麽快樂,笑得這樣自然甜的。
陸檸的再次沉默,讓秦攸更加張,不免追問,“怎麽不說話?”
“秦太太在想,要怎麽做才能被秦先生的慕者咒罵。然後忽然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電影電視裏的那些節,被人潑硫酸什麽的?”
“那些都是騙人的。”秦攸的回答十分篤定。但幾乎一秒鍾後又跟著來了一條,“就算是真的,我也會保護好你。”
陸檸有理由懷疑,秦先生最近是不是學習了什麽奇怪的技能。否則說話的殺傷力不會這樣一日千裏。
或者是自己的抵抗力變弱了?
兩個人就這麽漫無目的的發了半個小時的短信。秦攸看了看時間,說,“換服吧,該出去了。”
“早就換好了。我去秦雅起來。”
秦攸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要讓陸檸回來休息的。於是悔不當初,“你剛才別理我就好了,應該去睡覺。”
這麽自覺,陸檸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然後安他,“本來也不能睡,頭發和妝會。”
秦雅被起來的時候,直覺的覺得陸檸有什麽不對勁。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隻好放棄。整理好自己之後,兩個人一起出了門,秦攸已經迎過來了。
他低聲囑咐陸檸,“待會兒敬酒的時候,你隻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給我。”
陸檸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當然,”秦攸確定道。
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又是在這樣的場合,雖然興致很高,但並沒有人鬧,就連勸酒也很。幾乎就是一桌敬一杯完事。倒是不人開口打趣秦攸作快,不聲不響的就把妻娶回來了。
陸檸按照秦攸的說法,麵帶微笑,出標準的八顆牙。上輩子上的那些課程當中也有禮儀課,這方麵絕對挑不出任何病。
秦攸本來話就,偶爾接一兩句,太過分的就當做沒聽見,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但饒是這樣,十幾桌酒敬下來,秦攸的眼神都有些發飄了。陸檸扶著他回到主桌坐下,有人送上來解酒茶。喝完之後歇一口氣,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兩人免不了又要去送一下。
這樣一天忙下來,陸檸別的不說,穿高跟鞋的腳都被磨紅了。
站在門口送走賓客時,臉上帶著明顯的疲倦。秦攸不著痕跡的扶住,低聲道,“堅持一會兒。”
陸檸點點頭,正要說話,餘瞥見一個款款走來的影,臉上立刻出了幾分警惕和戒備。秦攸順著的視線轉頭看去,就見一位人氣明星正款款走來。但出乎陸檸預料,對方什麽話都沒說,隻朝兩人禮貌微笑,然後就走過去了。
這個人是秦攸的緋聞對象之一,在之前看的那個排名裏,排到了第三位,算是很有競爭力。二惡秦攸對此的解釋是,“方小姐是公司旗下品牌的代言人,一起吃過幾次飯。”
陸檸微笑以對。
大概是冤家路窄,那位方小姐出現之後,排名第一第二的兩位也陸續出現了——能夠出席婚禮的隻有這三位。不過這兩個就沒那麽客氣了,們不像方小姐份尷尬,不敢來找茬,一個本就是強人,手底下有一家電視臺和兩家,本人則是一位走秀出的模特。至今在時尚界仍舊很有地位。唐安娜。
另一位是富二代,父親是商業大鱷,家裏據說還有其他背景,十分神。本人的格更是驕縱得毫不掩飾。康慧。
兩個人幾乎是結伴出現的,走到秦攸邊打招呼時,幾乎將陸檸視若無,盡的顯示對秦攸的親近。
一個說,“秦總,我們最近有一個新的開發案,也許你會興趣。改天有空聯係。”
另一個撒,“秦攸哥你好久沒去看我爸爸啦!過兩天我的生日聚會,就在家裏辦,你可一定要來啊,不然人家會傷心的!”
很好,很有勇氣。
陸檸在一旁悠閑得過分,甚至還用手遮著打了個嗬欠。之前就沒怎麽睡好,今天又累,現在隻覺得站著都能睡著。再聽著這沒營養的對話,實在是催眠。
秦攸幾乎是立刻就推開了兩人,走到邊,低聲問,“不舒服嗎?”
陸檸搖搖頭,“沒關係,你陪們說說話,我在旁邊坐一會兒。”然後自然的走到旁邊的休息區坐了下去。陷的沙發,陸檸要十分努力控製自己,才能直脊背,拒絕整個人倒進沙發裏的。
但想當然,被打斷的話題不可能再繼續。秦攸將剩下的人都送走,然後才走過來,“還能堅持嗎?”
來的時候被抱上樓的陸檸秒懂了他的意思,連忙站起來,“我自己走。”
秦攸臉上出一很淡的憾。
最後留下來的都是秦攸的朋友,大家一起走。不過到了樓下,秦雅卻上了鄒牧的車,然後明正大的打趣,“鄒牧哥說帶我出去玩,今晚就不回來了。祝你們新婚愉快!”
坐在前麵的司機升起了擋板,車廂裏就隻有兩個人,再加上秦雅留下的這句話,氣氛頓時曖昧了起來。
但陸檸努力冷著臉。
雖然剛才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但天知道在意得要命。知道自己有無數敵,和敵活生生出現在麵前,還一次來了三個,還主跟秦攸套近乎……這種覺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說以前隻是單純的不舒服,現在就上升到心頭窩火了。
但是陸檸還沒有拿定主意要用什麽態度去對待秦攸。在這件事裏他不無辜,但又的確沒做錯什麽。對他發火,自己很沒有立場。
陸檸有點後悔。
早知道當時收到秦雅的短信,看到帖子的時候就應該拿出來問,總好過現在自己憋得傷,但秦攸卻毫不知吧?
正想著,秦攸蹭過來握住了的手。
陸檸甩開。
再握住。甩開,再握住。
很好。陸檸覺得要比耐心的話,是必定會輸的。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一直沒有贏過。秦攸好像總是能夠撐得住,無論麵對什麽樣的況,都是一張冷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態度。
沒有繼續甩開秦攸的手。但車廂裏那種曖昧的氣氛,顯然不知不覺間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下車時秦攸“唔”了一聲,做出醉酒頭痛站不穩的姿勢。陸檸看了一眼司機,對方坐在車裏一不。隻好跟上去把人扶住。
但上樓進了房間,立刻就鬆開了手。
轉頭看到房間的布置,又生不起氣來。這是一間很典型的婚房,窗戶上著大紅的雙喜字。窗簾是深紅的天鵝絨,穿上鋪的是大紅的床單被套,被套上的花樣甚至還是鴛鴦戲水——真不知道秦攸從哪裏找來的。床頭的落地燈也是古古香的模樣,外殼是紅木,做得十分致。
隻要長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房間是用來做什麽的了。
難為秦攸竟然能布置出來,陸檸心裏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轉去洗手間裏卸妝,就被秦攸給拉住了。
陸檸轉頭,倒在床上的秦攸眼神清明,哪有什麽喝醉酒的模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秦攸慢慢坐起,開口,“你在生氣。”
他的語氣很確定。
陸檸立刻反駁,“沒有。”
“騙人。”秦攸低聲說,“我覺到了。”
陸檸本來想說“你覺錯了”,但話到邊,鬼使神差就變了,“我生氣了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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