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巖還說起一回事：“上次我爸說春節練琴，其實是這樣。”

今年春節，雲海帶雲旗自駕去香格裏拉，十音居然沒有同去，說是懶得出門。春節期間，江家二老建議江巖請十音回家吃飯，卻怎麽都打不通電話。

假期快結束時，江巖回了合租的家，發現家裏垃圾筒有方便麵袋，晚上見著人，才知十音一直泡在琴行練琴。

“那二貨就傻笑，說忘了時間，魔怔了一樣。我以為他倆吵架了，”江巖說，“但完全不是，居然沒有任何矛盾，給雲旗買了好多服，兄妹倆帶回的零食，也吃了個，兩人鬥，照鬥不誤。”

要是直接對質，不知那混賬會怎麽答？

梁孟冬反複看表，將近九點了：“那麽晚，還是別來了。”

累慘了才在家睡覺吧？再允許放回鴿子，反正早就習慣了。

江巖以為他生氣：“你從小對孩沒耐心。我們十哥從來言出必行，這會兒人家早出門了，讓人折回去？你真好意思。”

本來梁孟冬是真不忍心，倒被江巖說得悶，言出必行？？

“估計很快就到。案子的事你一會兒別問，多說了違紀，我還得挨的罵。”

號稱言出必行的人這刻正巧到了，過回廊那些影影綽綽跳的燭火，江巖看見十音在揮手。

隔了落地玻璃窗，十音看見江巖對麵的人，滯了半刻，還是直直往裏走。

江巖給十音讓座，沒及坐下，掃見旁邊那人鐵黑的臉，想了想說：“江巖我坐你對麵，說話方便。”

半頓飯吃得驚心魄。

幸虧江巖對食更上心，也習慣了和十音吃飯，可聊的話題不斷。不然早該察覺這頓飯不同尋常。

江巖在抱怨雲旗不懂事，別人想求梁老師吃飯，都求不來，倒躲著。

十音怪他：“你明知晚上我不讓出門。就算你單獨約吃飯，都會張，別說還有陌生男。你早該上我一起。”

“你這人，自己忙得家都不沾，我怎麽你？”

十音抱歉地著梁孟冬：“雲旗上課不會這樣，來那麽遠的地方吃飯，會害怕。再說，不是特別好，晚上我都不讓晚睡，非常對不起。”

梁孟冬冷笑：“我不介意。”

局裏的事，江巖樁樁門清，聊起電話厲鋒監聽一事，他還是不敢置信：“你確定？真是厲鋒？”

十音沒多解釋，知道他和厲鋒從小要好，信不信。

江巖不解：“他聽你打了個電話，然後懷疑那頭是雲海？憑什麽？你難道說什麽麻話了？”

十音瞥眼梁孟冬，說沒有，那晚電話是給梁先生打的，說好一起練琴，食言了才致電道歉。

江巖哈哈大笑：“對對，厲峰管得是有點寬，他和我都抱怨過，嫌你最近和孟冬走得近。我說人家好相投啊，你會樂麽？唱歌你都跑調。”

十音埋怨：“厲隊在你眼裏還可的。”

江巖終於沒忍住：“難怪你給魏局提辭職。”

“不是這事。”十音皺眉，真不想當著孟冬討論這個，“他搞點小作，我就辭職？那你真抬舉厲鋒。”

江巖追問：“那是為什麽？”

十音苦笑，怎麽說？

領導倒會做人，那邊了的辭呈，這邊給江巖，八有讓他安開導之意。可他們明明知道，即便孟冬不在，是單獨麵對江巖，又有什麽權限妄談任務。

“不為什麽，已經沒事了。”十音說，“手機也作了理。你不用打抱不平去質問，公事上我挑不出厲鋒的錯，表麵還是得合作下去。”

剛才提到了梁孟冬，本尊這才淡淡道了句：“打個電話，那麽驚心魄。”

十音本不敢看他，隻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厲隊這人，手得太長。”

這兩天接電話為何態度冷淡，這就算是解釋了？

原來他就這麽見不得人。他像個笑話，仿佛前兩天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不過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江巖給十音點的牛排上桌，專注切。

“厲鋒一半是為了十音，”江巖在幫著解釋，“他追求十音被拒過，不甘心，天說雲海待十音不是真心。十音，我記得上半年，雲海周末經常不在市裏，不會真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厲鋒怎麽言辭鑿鑿……”

十音煩躁打斷：“你說這做什麽？”

說話間，上的餐巾不慎落，去撿回的當口，被人在桌底下，一把攥住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孟冬：床墊都還沒選好，人就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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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不眠之夜二十七

十音掙了掙，梁孟冬卻不放。怕江巖識破，隻得不聲，改為左手持叉。

還好西餐廳燈火幽寂，桌麵上隻燃著一盞小圓紅蠟燭，暗到隻看得見自己眼前的餐盤。

梁孟冬偏還故意逗問：“餘隊是左撇子？”

左手執叉沒難度，那天淩晨同吃米線，也是左手用筷，很練。

“不是左撇子。”

十音真是慶幸，幸虧對麵坐的不是其他人。知道江巖這人在男問題上，向來遲鈍得可以，竟還幫著十音解釋：“我聽過，十音他們從前有針對特訓，左右都得會開弓，吃飯、寫字、擊，方便臥底……”

他意識到說錯話，趕補救：“方便傷的時候。”

說完發現又有詛咒的意思，自罰了一杯。

十音背後冒著寒氣，桌底下，那個人強行與十指握，死活不讓開去。

“我想著一醉方休的，反正有十音啊。”幾杯下肚，江巖埋怨梁孟冬，“你顯然嫌棄這裏的酒，就喝這麽幾口，下回你可以自己帶。”

梁孟冬答：“有人不讓喝。”

“你那小胖子？”江巖嘻笑著，“居然跑來管你？心裏果然是有你的。”

十音莫名其妙，小胖子……他對江巖都說了什麽？

“有倒好。”梁孟冬自嘲地笑，手去手心裏，輕輕劃弄，“恐怕覺得是被迫。”

“你脾氣得改。”江巖說，“十音，我爸聽孟冬的爸說，他幾次親眼見孟冬把學生訓哭。”

十音沒有應答，想起從前孟冬給考前陪練，也被訓哭過的。

往事明明滅滅，在心底裏幽幽散著亮，十音想要抓它們，想回握這隻溫暖有力的手。

但造化翻雲覆雨的掌心裏，翻不出去，回頭無岸。

十音承認，那天在魏長生辦公室，態度是過於激烈了。

一個原本已經取消了的計劃，突然說要啟。去年這個時候，讓扮誰去執行什麽樣的任務，絕無半句怨言。

可現在這種形，猝不及防開啟任務，要如何對孟冬代？

別說孟冬現在心心念念等搬家，十音自己都特別憧憬。他不是關注居住細節的人，如今卻每每最拿來，與討論。

任務一開啟，還怎麽住過去？明著就穿了幫，於孟冬的安全而言，更是不明智之舉。

任務與孟冬，下意識選了孟冬。

直接口頭遞了辭呈。魏局當然拒絕，還把大罵一頓：無大局意識、浪費團隊戰略、枉顧隊友安危。

“職坐牢你得起，雲海的命你也不顧了，是不是？”

魏長生雖沒罵錯，但說十音不掛心雲隊安危，那是言重了。

那天在車裏看到雲隊留的煙盒，還當是他已解決了問題，即將順利回歸，要讓幫忙做事的暗號。-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都想象不到你怎麽談，那是你媳婦，不是你學生。”江巖自己不朋友，居然有臉教育孟冬，“溫一點。學學我們十音，十音給雲旗陪練，可溫了，小寶貝。”

十音急了：“說我幹嘛。”

江巖告訴十音：“孟冬有個念念不忘的初，說人家騙了他，聽起來很長的樣子。我怎麽都覺得不可信，很蹊蹺的，他的狗狗為什麽Plus？不正好是許小姐那個組合的名字？”

十音默默劃弄叉子，自覺沒什麽資格評論。

“你又耍流氓，你去查查那組合幾時冒出來的。”梁孟冬說，“名字裏有這個字。”

“Plus，外國妹子？”

梁孟冬嗤笑：“加號的加，是小名。”

十音手裏的叉子滯了一滯，他還會做這種事。

“我懷疑人家不是騙子，是你以前脾氣太太臭，把妹子給嚇跑了。你靠這種小來哄，實在是下下策。”江巖出八卦的神，“聽說人是用耳朵談的，要是哄回來了，記得要改脾氣，多哄，不能再霸道。”

“好。”梁孟冬居然很虛心，邊答，手底下還了把。

“居然有痛改前非的覺悟？”江巖語氣嘲嘲的，“十音，你從欣賞者的角度看；他的演奏冷不冷？”

“不。”

“我從前覺得他這人冷得像冰，後來接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冷到那個地步，孟冬本就不算冷。”

十音簡直聽不過耳：“能不能好好吃飯，不要嚇唬他。”

江巖辯駁：“嚇他！我從小被他嚇大的。十音你看這會兒的孟冬，好像突然又溫，這人如果平常也能這樣，簡直完。是不是？”

桌麵那麽丁點燭火，居然烤得十音臉燙。幸好南照的冬夜並無刺骨的風，窗子半開，拂麵是的涼。

窗外湖麵上，夜風在不遠不近掀了幾漣漪，很快收斂起，不見了。

十音對著窗吹臉，喃喃說：“他本來就是，完的人。”

其實想的是，幾時開口，等江巖喝醉，還是等把江巖送回去？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江巖認為十音應該在走神，“這話你著良心說的？吳狄他們開始為什麽不待見他，說起來還是為了你！孟冬，賠罪。音樂會，砸鬆香那事，你說要道歉的。”

“沒關係的。”“怎麽賠？”十音和孟冬，又是一同出的口。

江巖喝多，去了洗手間。

梁孟冬沉聲問：“為什麽沒關係？”

十音被問住了，想了想答：“我理虧。”

“什麽方麵？”

十音說：“辜負你。”

“怎麽辜負的？”

“分手那年，”十音在琢磨措辭，“讓你了許多委屈。”

十音前陣子本來想，要全都告訴他。

驚心往事、別後歲月、那些洶湧或的緒……

十音這兩年有預，孟冬就像一個債主，說不定哪天會來要債。那天在音樂廳，他那麽著，發了那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