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走。”

孤立無援的邵衍明白大勢已去,從臺階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過的灰，站姿筆：“不過,我可以進去拿點東西嗎？”

他問的是楚笑。

楚笑沒有反對，稍稍側了兩步，讓開一條路。

邵衍順著臺階往裏走,路過楚笑的時候，手拽住楚笑的右手，將一同拉進屋子。

進門之前，他不忘給外麵的人打招呼：“譚醫生，您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譚深蒼：“……”

這臺詞怎麽這麽悉？

邵衍反手關上門，握著楚笑的手沒放,用閑聊的語氣解釋道：“原本是想再躲幾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楚笑：“譚醫生就是不找上門,下午我也會找其他醫生來的。”

這還真是楚笑的行事作風,邵衍搖了搖頭，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

不然話題再延下去，就要追溯到逐際城的罡風期了。

他著楚笑的手,領著來到地下室口：“你跟我來。”

楚笑對地下室的構造十分悉，其中大部分品和儀都是住後添置的。

對什麽東西擺在什麽地方，有多量，占據多空間都了如指掌。

地下室的燈剛打開，楚笑第一時間就覺察出,地下室的空間仄了起來。

不僅多了十幾個木箱子，還有不紙盒，幾乎占據了地下室一半的空間。

邵衍走到箱子前，挑了一口打開:“來看看這個。”

楚笑看到裏麵的形，呼吸頓了頓，表也微微有些僵滯:“這些，都是槍”

巷子裏裝著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堆滿了軍火。

作為軍校生，楚笑對槍械品種十分悉，僅僅是邵衍打開這一口箱子，裏麵裝著型號不一樣的槍支，無一例外是軍隊現役的。

“不止是槍。”

邵衍挑起第二口箱子：“這是雷、燃燒追蹤彈和‘黑隼’毀滅式炸彈，配有專門的發，急的時候可以轉配在車頂。”

接著他挑起第三口箱子……

槍支、雷彈、單兵火箭筒、多重防型能量罩……楚笑畢竟是軍校生，邵衍隻是帶楚笑過了一遍，並沒有詳細介紹。

看完最後一箱的彈藥能量盒，邵衍將箱子蓋一口口關上：“這些，你心裏要有數，以後有什麽危險，可以自己拿。”

他關上最後一口箱子前，從裏麵撈了一把銀的□□，遞給楚笑：“這把你留在邊。”

楚笑接過槍，這把槍應該是特意為挑的，十分適合手掌的大。

槍太過漂亮，忍不住抬手試著瞄準了一下。

邵衍：“你收到信了嗎？”

楚笑將槍放下：“什麽信？”

“平安信，可能是規司還沒送來。”

邵衍解釋了幾句後，就轉開話題：“譚醫生可能等久了，我們先上去。”

回到地麵上後，楚笑總是時不時側過頭打量著他的表。

邵衍當做沒看見，偶爾兩人目相對，他也是一副正常男朋友的樣子，手了楚笑的長發。

路過餐桌的時候，邵衍放開楚笑：“稍等一下。”

他自己走到廚房裏，翻出一個恒溫飯盒，將餐桌上的食分了一份出來，然後拿著封的飯盒衝楚笑搖了搖：“這個可以帶走吧？”

見楚笑抿著，不知道是繼續生氣還是不生氣的好，他笑著：“我了。”

能不麽？

這個病號跟著也是差不多一沒吃飯。

“這些不夠吧？”楚笑走向廚房，“我給你再裝一份。”

楚笑沒有送到門口，站在院子，對著譚深蒼頷首：“麻煩譚醫生了。”

譚深蒼：“閣下客氣，還要謝您的配合。”

這句話倒是真心，他們帶了十幾個人過來，就是考慮到邵衍的格和戰鬥力。

沒想楚笑一開口，就把所有問題給解決了。

***

譚深蒼帶著邵衍回到醫院時，宴圖已經離開了。

他難免有些為邵衍覺得可惜，但是邵衍本似乎完全不在意，回到病房第一件事，拉了把椅子坐下，打開飯盒開始吃早飯。

離開了那座院子，他像是全然變了一個人，因為戰爭洗禮出銳利和戰意，即使隔著半個屋子也能覺得出來。

仿佛剛剛院子的人，是譚深蒼的錯覺一樣。

譚深蒼在邵衍病床上的單子上填寫記錄，隨口問道：“你跟宴元帥認識嗎？”

邵衍夾了一筷子煎蛋：“幾年前誓師大會時，見過一麵。”

譚深蒼若有所思：“這樣。”

邵衍：“怎麽了？”

“沒什麽。”譚深蒼回過神來，放下單子，“就是想著要是認識，這次從醫院逃跑，你也能罰的輕點。”

他填完單子後，又收集了邵衍的樣和一些發，最後守著儀裏邵衍各項數據還算平穩，鬆下一口氣。

現在已經把邵衍當做戰爭英雄方麵塑造了，聽參軍報名率因為邵衍的關係，翻了一番不止。

自己的指責就是要保證邵衍，在一定時間，是活蹦跳的。

臨走時，譚深蒼日常提醒：“你下午還有一場手，記得吧？”

這位送到醫院時，上多被流彈碎片擊中，無法再第一時間全部取出來。

現在還有兩片幣大的碎片，還停留在他的。

邵衍：“記得。”

“幾點？”

“四點二十。”

連分鍾都記得，譚深蒼稍微找回了一點信任：“下午見。”

邵衍吃過早飯，拿了一本雜誌，坐在床邊看外麵的，偶爾有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在他的視線裏匆匆而過。

這次，第三聯軍後撤首都星修整，各大軍醫院都被塞了不人。

邵衍和其他一些年輕的軍，因為戰功和貢獻，被拉到了這裏治療。

主治醫生一對一，護士一對一，護工一對一，甚至是日常餐飲，也是營養專家一對一定製的服務。

乍一看，像是特地為了在戰場上立功的人而存在。

但是三年前，他因為父親叛國到牽連，被典司獄押解回帝城，中途到別人的阻擊。

那時候他作為嫌疑人，在命垂危的時候，被送的就是這個地方。

而典司獄唯一抓住的活口，也是在這接搶救的。

所以這個醫療區存在的意義十分特殊。

邵衍翻了一頁雜誌，將裏麵的容默記了一遍後，合上雜誌放在一邊。

如果譚深蒼在病房的話，可以輕易的看見雜誌封麵上，印著的四個藍的字《日記》

看完今日份的雜誌後，他打開平板，調出一部經典電影。

前幾跟著護士看了部文藝片，電影結束的時候他才恍然察覺，這麽多年，自己好像第一次看懂了電影。

一個人獨的時間，似乎走的更慢。

邵衍刷完電影，寫了一篇軍事論文，吃了個飯，洗漱完畢……時間才不緩不急的到了四點。

他換上病服後，在病房裏坐了半個時，並沒有等到譚醫生的助理機人過來。

一對一的主治醫生，照理手這樣的大事，應該不會出現耽誤。

邵衍腦子裏浮現出楚笑的臉。

他思考了一下，決定去譚醫生的辦公室看看。

譚醫生的辦公室在一樓。

“你找譚醫生呀？”

隔壁辦公室的男醫生五十上下的年紀，他看著邵衍這張臉，認出了他是誰，所以也沒有瞞：“譚醫生他出急診去了。”

“急診？”

“好像是有什麽人中毒。”

男醫生畢竟隻是隔壁，不是同屋，他回想了一下解釋道：“我們這外科醫生多，擅長毒素治療的，除了院長就隻有譚醫生。”

他頓了頓，低了聲音：“好像是國安直接派人過來請的。”

事涉及到了國安，邵衍不好再多做打聽，致謝後推門離開。

一樓是醫生辦公室匯集區，邵衍穿過長長的走廊，還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就聽見大廳裏響起了譚醫生呼吸急促的聲音：“指數”

“0倍”

“心率！”

“7”

“強心針！”

“譚醫生，病人剛剛已經打過一針了，再打下去……”

“出了事我負責，強心針！”

“強心針已經注。”

“現在心率多。”

“9。”

……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滾聲，譚醫生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最後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隻見譚醫生一白大褂，口罩跌落了大半，此時正半跪在急救床上，雙手疊，不斷的給病人做心髒複蘇。

從邵衍的角度，能看見急救團隊離走廊越來越近，在走廊的盡頭拐了個彎，準備朝著電梯跑去。

可能是推床的救護人員神經繃得太近，推床的力度一時間沒有控製好，半跪在床側的譚醫生重心偏移，他晃了晃被旁邊的人扶住才沒有摔下去。

而病人一隻手從急救床上跌了下來，出手臂上的疤痕來。

像是兩刀刀傷疊，疤痕在手臂上，分裂樹枝的形狀。

一直到譚醫生和他的急救團隊消失在了一樓，連同聲音也突然沉寂下來，邵衍才仿佛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指甲不知道什麽時候掐進裏，掌心都是跡。

邵衍有些木然的走到角落的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將手在了水流之下。

記憶如同燒開的開水，在腦子裏開始翻騰起來

【“阿衍，你知道我怎麽追上你母親的嗎？”

中年男子臉上帶著得意，卷起右手的袖子：“兩刀，我愣是沒有吭一聲。”

旁邊豔的婦人翻了個白眼：“你的確沒有吭一聲，就是鼻涕眼淚糊了我滿服，醫生給你傷口的時候，你還借口一直往我懷裏鑽。”

作者有話要：今是幾乎趴在鍵盤要睡著的狀態。

時速五百不到，看了眼時間，寫了七個時。

晚安。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