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公子對你向來好,你怎生如此畏懼?”明夏扶著玲瓏往衡歡院去,在看來,這滿國公府,大公子就隻看重自家姑娘,大公子生的好看,又有能耐,如此好的事,可自家姑娘每次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嚇的苦兮兮。
“哥哥對我太過嚴格,大抵是從小的畏懼心吧,到現在我也怕他。”玲瓏隻有在人後才會喊哥哥這個親近的稱謂,在人前都是敬畏的喊兄長。
“姑娘莫不是記岔了?奴婢聽瑞嬤嬤說小時候大公子對姑娘可好了,而且隻對姑娘好,其餘的幾位姑娘想親近大公子,大公子還不願意搭理呢。”
明夏對大公子那是一萬個敬畏,國公爺遠在北疆,若是沒有大公子照拂著姑娘,說不得姑娘已被四房那一家子給吃的心肝都沒了。
國公爺為國征戰,謀得國公府這一大家子的榮華富貴,四房那一起子小人卻刁難姑娘,欺負國公爺唯一的嫡出脈,明夏這個奴婢看了都來氣。
“我曉得哥哥對我好呀,可我還是怕他,不知道為什麽,我覺著哥哥比父親還兇。”玲瓏歎了口氣,有一個嚴格的兄長也蠻苦惱的。
明夏噗嗤笑了一下,“奴婢覺得姑娘沒有說錯,國公爺哪裏會兇姑娘呀,幾時不是把姑娘捧到手掌心。”
“說的也是,父親最疼我了,這樣一想,越發想要生辰快點到,可以早點見到父親。”玲瓏滿心期待的都是和父親再聚的日子。
玲瓏回到衡歡院用過早膳沒多久,管家王富貴就送來了皇後娘娘賞賜下的珠釵,今年的比往年還要厚重,多了些步搖,這多是已婚夫人才會佩戴,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想要提醒的婚事,不過也可能是賜予葉家的兩房夫人。
“管家,皇後娘娘的賞賜都在這裏嗎?”
“五姑娘的已經由老夫人派人送去落音院了。”王富貴低下頭不敢直視玲瓏的眼睛。
“哦?祖母方才不是說讓我先挑的嗎?”玲瓏嗤笑一聲,以往這樣的麵子工程文氏也是願意做的,大抵是方才用徐氏了的痛腳了,想這般故意折辱。
不過這麽多年,早也習慣,這樣的事早也不能,所以管家不說話也不多問,“就這幾個吧,其餘的便罷了。”
“是,那老奴就先離開了。”萬富貴指使著婢把賞賜端了下去。
人一走,明月便是不高興了,“姑娘,那四房也太過分了,姑娘是嫡,哪有這般不知規矩的。”
以往還做做樣子,現如今連樣子也不做了,真是惱火。
“好了,你生這等閑氣做什麽,又不曾了你的吃穿。”玲瓏半點也不惱,事經曆多了,也就習慣了,四房仗著父親不在家中,文氏管著中饋,什麽好東西都往四房送一份,毫不曾把這個大房嫡放在眼裏。
玲瓏想著父親辛苦,總不好為了這些事去煩擾他,加上文氏也不敢太過分,隻是偶爾不痛不的刁難,有兄長的庇佑,也出不了什麽大事,月例什麽的是不敢克扣的,也就懶得去計較,這世上又有誰活著是簡單的呢,這樣的一點刁難權當鍛煉心了。
這也是頭一次這麽明目張膽,如今家裏幾個姑娘都大了,這上巳節又兒節,就是為了眾位夫人給兒相看方便,葉家有五位姑娘,除了大姑娘定了人家,其餘都待字閨中,文氏這是要出風頭為葉微婉挑選一樁好姻緣了。
“姑娘,你就是太過懶散了,哪能次次都讓他們欺負?”明月可看不下去那些人的臉。
“明月,你家姑娘可有哪次被他們得逞了?”玲瓏輕挑眉,微微一笑,雖然總被刁難,可說到底也沒有幾次真正的被欺負,反倒是四房次次落了下風,可不是一個能忍耐的子。
“就是呀明月,姑娘聰明著呢,才不會被欺負,今早還讓四房吃了啞虧。”明夏也笑笑,又補了一句,“姑娘就是懶了些,如若不然,四房如今哪裏還能蹦躂,也就仗著老夫人還在罷了,姑娘是國公爺嫡,怕做甚。”
“姑娘也就隻有麵對大公子說的話才不懶。”明秋從外麵進來,端來一盤新鮮果子。
“你們幾個,隻知道笑話我,哪裏有這般沒有規矩的丫頭,改明兒管家把你們發賣了去。”玲瓏被取笑的臉上掛不住,原本懶散的坐著又坐直了起來,“我還是去寫策論吧,免得兄長又要考問。”
幾個人又笑,“果然還是大公子最能治住姑娘呀。”
“姑娘,上巳節的裳都熏好了,皇後娘娘這次賞賜的珠釵要用上嗎?”明秋喊住要去書房的玲瓏。
“就用那些,皇後娘娘賞賜的,就戴上吧,以示娘娘的恩寵。”玲瓏隨手指了一下。
“可姑娘,這些不太好看吶。”明夏看了一眼,這些太過華貴了,金閃閃的,看似是不錯的,要是尋常百姓家,必定會覺得是稀罕的件,可在他們看來,姑娘要是穿戴這些,別人莫不是覺得姑娘是暴發戶?
“不好看就對了。”玲瓏狡黠一笑,轉離開去了書房,好看怎麽行呢,文氏做得出,總要承擔的起。
落音院。
葉微婉正在擺弄著皇後賞賜下的珠釵,這都是如今時興的花樣,正是諸多所追求的,果然宮中的東西就是好。
“姑娘,這些都是最好的珠釵吧,想必宮裏的娘娘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是這支海棠釵,真是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婢翠兒及時的吹捧幾句。
葉微婉得意的翹起角,“那是當然,皇後娘娘對咱們家還是很好的,這一次著意賞賜了許多,必定是因為咱們家的姑娘都去,不似以往隻有三姐可以去。”
“那姑娘這次戴這些珠釵吧,必定會豔驚四座,姑娘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如今老爺是戶部主事,眼看著就要升為戶部侍郎了,到時候求娶姑娘的好男兒必定連門檻也會踏破的。”
“住,爹爹要升的事可不能隨意拿出來說,若是走了風聲,讓大房聽見了可如何是好。”葉微婉雖然心裏得意,卻還記得母親說的話,暫且忍一忍,總有四房出頭的那一日。
“是是,奴婢記住了,必定不會在外麵說的,姑娘放心。”翠兒打了自己幾個,姑娘晴不定的,怎麽還記不住教訓呢。
“罷了,饒了你這一回,這些東西都收著,到了上巳節那日戴著進宮。”
“是,奴婢記下了,到時候姑娘必定是最的那一個。”翠兒指揮著小婢仔細的收拾好這些東西。
“前些日子定做的襦到了嗎?”葉微婉這一次也是卯足幹勁,勢必要在眾人麵前表現一番,如若不然,旁人隻知道定國公府的嫡葉未晞,或者說葉玲瓏。
玲瓏原本是家裏長輩喚的小名,誰知道傳了出去,被太後娘娘讚了一句“的確玉雪玲瓏,當配此名”,此後葉玲瓏這個小名倒是比原本的名字還要出彩,如今誰提起定國公府都要提到三姑娘玲瓏,葉微婉早已惱的牙了。
“昨日就到了,姑娘要去看看嗎?做的漂亮極了,不愧是京城最好的繡坊,那上麵的芍藥花栩栩如生,保管姑娘步步生香。”
“那就去看看吧,”葉微婉轉了個,打算去室,又想到什麽,“罷了,晚些再看吧,我先去給母親請安。”
“是,那姑娘仔細些腳下。”翠兒跟在葉微婉後麵。
定國公府並未分家,其實也早該分家的,不過因為文氏阻攔,加上定國公又未續弦,要是分家,無人照料中饋,便一直沒有分家。
四房居住在北院,葉微婉住落音院,葉微然行二卻是庶並著其姨娘住在巧香院,母親住在興栩院。
原本葉微婉也是住在興栩院的,可瞧著玲瓏可以獨占一個院子,也央求了文氏求得一個院子,雖然不如玲瓏的寬敞致,卻也是國公府裏頭獨一份的,玲瓏沒有母親,那是不得不住一個院子,這般想來,可比玲瓏還得寵。
葉微婉到興栩院的時候於氏正在核對上個月的賬本,哪怕是在屋裏,也穿的珠寶氣的,這打扮覺得不輸外頭的那個貴夫人,定國公的家底還是厚的。
“娘,兒來給您請安了。”葉微婉行了禮便坐到了一旁,於氏蹙了蹙眉,“怎得沒點規矩。”
“娘,兒在外麵時時刻刻都記得規矩,實在是累了,娘便讓兒鬆快些吧。”葉微婉纏著於氏的胳膊撒賣乖。
於氏見著這個兒也生不起氣來,“你在娘這也就罷了,到了外頭千萬不許這般,你也快及笄了,也該時時刻刻記住規矩,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耽誤了你議親。”
“知道了娘,兒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賜,這次上巳節宮,必定會給娘掙臉麵的。”
“嗯嗯,這次宮可是一個好機會,須得好好把握,不過你大伯得陛下看重,皇後娘娘和陛下一心,那皇後娘娘必定也會多多看顧三姐,你在外麵對你三姐麵子上要做的好看。”於氏自然也不是真的教葉微婉要尊敬玲瓏,不過是為了麵子好看,畢竟現在國公爺還是很得陛下看重。
“娘,我知道了,每次您都這樣說,到底什麽時候我才可以不再這樣委屈自己啊?”葉微婉實在是厭煩了做什麽事都要讓葉玲瓏一分,分明才是家裏最得寵的姑娘呀。
“婉婉,別急,快了。”於氏拍了拍葉微婉的背,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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