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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春風入酒觴》 第2節

得住陣腳。”羽公子打斷了他的話。

公孫重頜首,“確實如此。”

羽公子蹙起眉頭,自言自語般說道:“有這樣的人,李家……倒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

公孫重垂下頭,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不過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羽公子側過瞟了他一眼,冷冷笑道:“淮李家並沒有這麽一位三公子。”

公孫重吃了一驚,“他們不是李家的人?”

羽公子搖了搖頭,“李首滃膝下兩位公子,長公子李明皓,二公子李明禧。除了這兩位公子,李府就隻有一位小姐,與長公子李明皓乃是一母同胞,未到及笄之年,閨名做新荷。”

【第二章:金雀釵】

年節剛過,街邊巷角的積雪堆上還飄著竹煙花的碎紙屑,街道兩邊已經擺出了大大小小的燈籠攤子。各各式的鯉魚燈、蓮花燈、繪著人花草的絹燈,花繁複的走馬燈……再加上車馬行人的喧嘩,小孩子的笑鬧,生生在布的雪天裏烘托出一熱熱鬧鬧的節日氣氛。

李新荷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拂開帽簷上的積雪,笑嗬嗬地說:“難怪媽總是念叨:正月裏都是年呢。”

李明皓從旁的攤子上拿起一個鯉魚燈籠,笑著問:“好看嗎?”

“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呀?”李新荷裏這麽說,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落在了他手裏的燈籠上。紅紅的鯉魚,金線描畫著鱗片,圓眼睛下麵還翹著兩俏皮的須子,很像幾年前大哥買給的那個燈籠。

李明皓出幾個小錢扔給了攤主,提著這個鯉魚燈籠笑嘻嘻地衝著晃了兩晃,“要不要?”

“要!”李新荷理直氣壯地撲了過去,搶過燈籠掛在了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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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皓被作逗笑了,的發頂笑著說:“今年你可算是得閑了,燈節的時候我帶你出去看燈。”

李新荷頓時雙眼一亮。已經整整兩年沒有過過節了,大哥的話一說出口立刻就勾起了記憶中有關節日的種種熱鬧的畫麵,神中立刻帶了些按捺不住的興,“看燈、吃陳記的芝麻湯圓、還要頤香齋的芝麻糖……”

李明皓笑道:“都依你。”

李新荷滋滋地上背著的彎弓,“還得給我買一把好弓。師傅說了,我這把弓太輕,筋也不好。”

李明皓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個孩子家,到哪裏都背著一把弓……哪裏像做酒的,別人還當你是個走鏢的呢。”

李新荷大笑,“走鏢的也好,多神氣。”

箭可走不了鏢,”跟在他們後的胡先生聽見了兄妹兩人的對話,笑著說:“我可聽人說了,小時候你們跟著家裏的武師傅學拳腳,三爺天天被武師傅罰跑步,結果練出了一好力氣。可惜除了拉弓箭,別的可都沒學會。”

一旁的章先生也嗬嗬笑了起來,見李新荷小臉漲得通紅,忙又安說:“會箭已經很好啦,咱們三公子又會做酒又會箭,這可是文武雙全呢。”

胡先生見臉紅,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笑著問:“咱們馬上就到家了,三爺可想好沒有怎麽說服老爺?照我的猜測,老爺是打算把賽酒會的機會指派給二爺呢。”

兄妹倆對視一眼,臉不約而同地沉了下來。

酒行三年一度的賽酒會,每家每次隻有一個名額。要是按著年齡大小倒也理當到李明禧。問題是,李明禧從小就對做酒不興趣,每日裏隻是讀書騎馬,從來不進酒窖。眼看著距離賽酒會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他突然又跳出來跟自己的妹子搶奪這個名額,怎麽看都有點兒故意為難人的意思。偏偏李老爺覺得自己不務正業的兒子這是迷途知返了,欣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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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明禧也不一定就是要和你作對。隻不過……”李明皓微微歎了口氣,“他是家裏的老二,怎麽說都是你哥哥。要是被你這個做妹妹的越了過去,讓人說起來總是有點兒失麵子吧。”

胡先生和章先生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李老爺年前之所以跟他們說起這個事兒,言下之意就是要請他們幫著二爺做這件事兒。如果這事兒真的定下來的話,這次回去他們可就再不能推了。

李新荷的神越發沮喪,“二哥對酒坊裏的事從不上心,隻怕他連酒曲酸漿都分不清呢。”

李明皓微微歎了口氣,“這事兒……也不是全無希。回去看看爹爹怎麽說吧。”

李新荷卻有些悶悶不樂。

走在他們後的胡先生和章先生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如果隻是分不清酒曲酒漿……那事倒簡單了……

一行人趕回淮時已是第三天的黃昏時分了,管家李榮帶著人正候在安裕街李府的大門口,見他們回來一邊招呼人進去給老爺報信,一邊安排下人們把爺小姐以及兩位酒師傅的行李送回各自的住。李明皓待了下人幾句,就帶著李新荷先去榮安堂見老爺。

進了垂花門,遠遠就看見堂下臺階上立著一個高挑的人影,邊圍著幾個小廝,正唧唧咕咕不知說些什麽。

李新荷沒想到進了家門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個人,心裏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舒服。轉過頭看了看李明皓微微蹙起的眉頭,低了聲音問道:“他又要幹嘛?”

李明皓抬起手在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低了聲音說道:“剛回來,別又惹麻煩。”

李新荷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這時臺階上的幾個人也看到了他們,材高挑的青年連忙走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剛才就說你們已經進了門,我還琢磨怎麽這半天都不見進來呢。大哥,三妹,你們一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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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二弟怎麽就在外麵候著?”李明皓掃過跟在他後的幾個小廝,神不悅,“連件鬥篷也沒穿,跟著的人怎麽也這麽不上心?”他在下人麵前一向頗有威信,這時又故意板起臉,說的那幾個小廝都腳地垂了頭。

李明禧忙說:“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要出來迎著的。”見李明皓還是一臉要教訓人的表,連忙岔開話題問李新荷:“三妹妹累了吧,爹剛才還吩咐廚房預備著宵夜呢。”

“還好。”李新荷懶懶散散地跟他打招呼,“二哥神不錯,年過得好?”

“還好,”李明禧一笑,那雙略顯細長的丹眼就彎了起來,“就是爹爹和姨娘惦記著大哥和三妹,一直靜不下心來。”

李明禧看上去要比李明皓瘦弱得多,裏也總是著幾分氣不足似的羸弱,又長了一雙酷似他母親的丹眼,燈下看去一陣風都能吹走似的。李新荷暗想:難怪自己的老爹總覺得他們兄妹倆聯手欺負他,就他這副病歪歪的模樣,要說是他一直在欺負別人,估計也沒人會相信。

李明禧從小就是個格別扭的孩子,不說話,也很跟李明皓兄妹倆一起玩,人前人後總是不聲不響的。他的書讀的不錯,十四歲那年就考了生。不過從那之後,原本一門心思準備應考院試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浪了起來,總是跟著學館裏一群年歲相當的子弟出館酒樓之間,簡直把自己當了第二個柳耆卿。有那麽一段時間,李首滃是很看不上這個兒子的。他年時家境貧寒,贅李家之前吃了不的苦,因此格外見不得自己兒子一副紈絝子弟的派頭。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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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見到李老爺之後要盤算的那些事兒,李新荷心裏又有些糾結了起來。自從兩年前母親去世之後,就越來越拿不準他的心思了。の思の兔の網の

李明禧搶在前麵打起了氈簾。一暖暖的甜香撲麵而來,頓時驅散了室外的寒氣。因為年節的緣故,房中原本的紫檀木屏風換了一副四時花卉的八寶朱漆屏風,西麵一溜椅子上換了銀紅撒花椅搭,椅子兩側高幾上的茗碗瓶花也都換了新鮮,頗有幾分暖意融融的喜慶氣氛。

李首滃正在房中走來走去,看見他們進來眉宇之間焦慮的神頓時為之一鬆,“回來了?一路可還順利?”

李明禧的母親氏站在他後,手裏還捧著李老爺常用的那隻紫砂茶壺。見他們進來忙行了個禮,笑晏晏地說道:“大公子,三小姐,一路辛苦了。”

氏穿著半舊的秋香家常衫子,鬢邊挽著一支金雀釵,雖已年過四十看起來仍然容俏麗,一雙嫵的丹眼和李明禧幾乎一模一樣。

李新荷跟在李明皓後,側之際眼角餘瞥見李明禧眼中一掃而過的霾,心知這是看見自己母親向他們行禮的緣故。莫名的,李新荷心裏也有些不舒服起來。氏的份是姨娘,別說是李明皓兄妹,就是在李明禧麵前也是要立規矩的——不管私底下他們母子兩個如何相。這樣一想,李新荷又覺得年節時家中隻剩下他們母子陪著父親,一家三口的,倒顯得自己兄妹兩個多餘了。

一家人落座之後,李首滃又問:“你們舅舅還好?”

“舅舅還朗,”李明皓答道:“就是舅母犯了氣病,一直不見好。”

那是老病了,需得靜養。”李首滃微微頜首,又問:“見到五巖先生了?”

“五巖先生還是老樣子,不見外客。”李明皓微微笑道:“不過兒子沾了三妹的,旁聽不酒經,獲益匪淺。先生收了金盤,對三妹大加讚賞,說這酒與老方相比已是不相上下了。”

“哦?”李首滃轉頭向自己的獨,臉上不覺地出笑容,“我就說這鬼丫頭一向有點小機靈。這兩年倒也不算白忙……”

氏也笑道:“三小姐一向聰慧,都是老爺的孩子,哪一個錯的了呢。”

李新荷微微蹙眉,不知是不是多心,總覺得氏這句話聽起來另有所指。轉頭去看李明皓,他卻恍若未聞一般笑微微地跟自己父親說:“五巖先生還說三妹若能帶著金盤去賽酒會上和同行們互相切磋切磋就更好了。”

趁著這個話頭,李新荷忙湊過去討好地給老爹捶了捶肩膀,“爹,先生都這麽說了,這下你能把參加賽酒會的事兒放心地給我辦吧?”

話音未落,李新荷就注意到李首滃的肩膀微微一僵。抬頭看時,氏以手巾掩住下頜,麵尷尬,而站在後的李明禧卻不加掩飾地皺起了眉頭。

李明皓將堂上各人的神盡收眼底,知道此事恐怕李首滃已經改了主意,眸一黯,語氣已然沉了下來,“爹,做酒這一行您是行家,金盤……”

李首滃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金盤再好,小荷畢竟是個兒家,哪裏好出去人前拋頭麵?不可胡鬧。”

“爹……”李新荷有點兒著急,“我也是李家的兒,怎麽就不能……”

“賽酒會的事兒我已經給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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