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在食堂的時候，喬綿給許邊牧發了一條短信：買瓶水。

其實是隨便發的。

當時看他跟小學妹說話，心裏特不舒服，於是就隨便發了幾個字來結束這已經維持了兩個月的冷戰。

喬綿很了解許邊牧，所以當許邊牧丟給那罐汽水的時候，沒多意外。

就是——

隻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局。

哪能想到許邊牧這麽稚，十七歲的人了還搞這種小孩子把戲。

被揍了一頓的許邊牧垂眸瞧見喬綿前這一塊暗黃的印記，頓時知道喬綿為什麽火氣這麽大了。

他一改剛剛生氣的態度，扯扯，眼裏帶著捉弄功的笑意：“噢，差點忘了問，汽水好喝嗎？”

這語氣，在喬綿聽來，非常非常欠揍。

愈加窩火，用力踢了許邊牧的小，接著一腳踩在他另隻腳上。

許邊牧新買的板鞋立刻多了一個突兀的黑腳印，但這會兒他哪顧得上新鞋髒了，他隻顧得疼了。

喬綿看起來四肢纖瘦，可力氣很大，打起他來卻毫不含糊。

從小到大他就沒贏過。

許邊牧又氣又疼，就差跳腳了：“喬綿你有本事別手！”

喬綿從他手中搶回自己書包，不不慢地背好後，說：“我沒手，的是腳。”

說完，頭也不回，瀟瀟灑灑走人。

這下換許邊牧咬牙切齒了。

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竟然特意留下來等喬綿一起回家。

許邊牧邁開長，幾步就跟上了喬綿，接著很不客氣地撞了一下喬綿的胳膊。

喬綿停下腳步，瞪著眼睛看他離去的影，吐出兩字：“稚。”

快十一點的時候，喬綿和許邊牧一前一後地回到家。

確切來說，是回到許邊牧的家。

許邊牧的媽媽晏秋見他們倆又沒一起回來，就知道他們還沒和好。

於是晏秋端著切好的水果，邊說邊往喬綿的房間走：“喬喬你肚子了吧，來，先吃點水果。”

剛在自己房間坐下的許邊牧聽到了，走過去就把自己房間門狠狠甩上。

聲響有點大，好像整個房子都到了震。

晏秋已經很習慣，嘟囔了句：“這孩子又發什麽脾氣呢，每天都跟吃了槍藥一樣。”

把果盤放到喬綿的書桌上，衝喬綿笑著說：“你別理他，吃完水果早點睡。”

喬綿跟著笑了笑：“謝謝阿姨。”

晏秋走後，喬綿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用牙簽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小口。

這時，兜裏的手機震了一小下。

喬綿拿出來看了眼。

【汪汪汪：大半夜吃水果，撐死你。】

……

喬綿不想搭理。

退出許邊牧的短信界麵，轉而給鍾靈發了一條短信。

【喬綿：我覺得我的眼可能有問題。】

鍾靈住校，寢室已經熄燈。

躲在被窩裏看著這條短信，忍不住實話實說。

【其實我一直都這麽覺得。】

……

【喬綿：我又揍了他一頓。】

【鍾靈：就他那爺脾氣，你要是不揍他，我才覺得你變了。】

【喬綿：……】

輕歎一聲後，喬綿把手機丟下，從書包裏拿出習題冊來做題。

現在隻有永無止境的題海才能讓冷靜。

第二天清早。

喬綿一直有按時起床的習慣，六點的鬧鍾一響，就起床洗漱，吃過早飯就去了學校。

對來說，時間從來都很充裕。

但對許邊牧來說，沒有起床的每個早晨都是忙裏忙慌飛狗跳的。

今天也不例外。

許邊牧一醒來就已經快七點，他快速套上晏秋放在床邊的校服，匆匆忙忙跑去衛生間洗臉。

他掬了把水衝臉，刷牙的時候不忘問晏秋：“媽，喬綿呢？！”

晏秋在廚房，把兩塊做好的三明治放進明保鮮盒裏，說：“早去學校了，又不像你這麽喜歡賴床。”

聽完，許邊牧的眼眸深了幾分。

他灌了一大口自來水漱口，扯過巾架上的巾著角的牙膏沫。

晏秋走過來，提著他的書包，把保鮮盒放進他書包裏，對他說道：“早餐給你放好了，你趕收拾一下去學校，不要又遲到了。”

“知道了。”

“裏麵有兩份三明治，早上喬喬隻吃了個蛋就走了，我怕肚子，你記得把三明治分一份。”

“……”

許邊牧麵朝晏秋，問了一個他問過無數遍的問題：“媽，你告訴我，到底是你親生的，還是我是你親生的？”

晏秋嗔了他一眼，道：“你怎麽就這麽小心眼，喬喬沒有爸爸，媽媽又一直不在邊，我們應該對好一點。你當是你親姐姐不就行了。”

“我才不要當弟弟。”

許邊牧丟下巾，從晏秋手裏拿過書包就走了。

晏秋也沒聽懂他的意思，隻當他小孩脾氣在吃爸媽的醋。

笑了笑：“這傻孩子……”

許邊牧是踩著早自習的鈴聲走進教室的。

他在高二二班，隔壁就是喬綿所在的文科班，高二一班。

喬綿績一直很好，高一一年都沒掉下年紀前十，所以許邊牧從沒想過喬綿會選文科。

上學期末，當他看到文科分班名單表上有喬綿的名字時，他當場就氣炸了。

從那天到現在，許邊牧的心就沒好過。

二班後排男生居多，許邊牧走到自己座位，隨手把書包掛在了椅背上，一屁坐了下來。

同桌徐子昂見他又是這副誰欠了他一百萬的表，就笑話他：“怎麽著，許哥今天又心不好？”

許邊牧瞧了徐子昂一眼，沒等說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整齊有力的朗讀聲。

徐子昂笑：“文科班又開始了，怎麽每天早讀都這麽有力氣。”

許邊牧安靜聽了會從隔壁班傳過來的朗讀聲，真奇怪，他好像都能聽到雜在其中的喬綿的聲音。

“許哥許哥。”徐子昂又許邊牧。

許邊牧側拉開書包拉鏈，應著：“幹嘛。”

徐子昂：“下午育課跟九班一塊上，要不要來場籃球賽？”

許邊牧：“隨便。”

徐子昂：“你怎麽回事，每天都沒神，在家又被喬綿欺負了？”

許邊牧沒答，從書包裏出裝著三明治的明保鮮盒，丟到徐子昂桌上，說：“幫我給鍾靈，讓拿去一班。”

徐子昂跟許邊牧很，打兒園就認識，所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給喬綿啊？”

許邊牧不多做解釋，趴到課桌上埋頭補眠。

早讀下課後，徐子昂攔住要去上廁所的鍾靈，揚了揚手上的保鮮盒，對說：“你許哥讓你幫忙送去給喬綿。”

鍾靈急著上廁所，擺了擺手：“沒空，讓他自己去。”

徐子昂看鍾靈一溜煙跑出了教室，回頭再看看還在睡覺的許邊牧，隻得聳聳肩。

行吧，看來隻能他去跑一趟了。

早讀過後的文科班很安靜，喬綿翻著語文書，預習下一堂課要上的文言文。

突然窗邊多了道影，同時傳來個悉的聲音：“喂，喬綿。”

跟喬綿坐在一塊的阮希希和喬綿同時轉頭，徐子昂作很快，們轉頭的時候，保鮮盒就已經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喬綿的課桌上，住了剛翻開的課本。

“吶，許哥給你的。”

徐子昂完了任務就消失了，喬綿定定地看著桌上這個保鮮盒。

心裏明白，這估計是晏秋阿姨吩咐許邊牧的。

畢竟按許邊牧那破脾氣，剛挨了一頓揍，絕對不可能主做這種事。

阮希希八卦地瞇著眼笑起來：“哇，心早餐哎。”

喬綿回神，解釋道：“不是你想到那樣。”

阮希希一臉不信，過了會，悄悄問：“他是隔壁理科班的吧？”

喬綿：“哪個他？”

阮希希：“就昨晚等你那個啊。讓人送早餐給你的也是他吧？”

喬綿打開保鮮盒，不做回答，算是默認。從保鮮盒裏拿出一塊三明治，分給阮希希：“你吃吧，我吃不完。”

“這多不合適，這是人家給你的心早餐。”

喬綿還沒說話，阮希希就自言自語起來：“我就說昨晚那個人是等你的嘛，一直盯著你看。”

阮希希以前在樓下九班，跟喬綿他們不在同一樓層，對他們的關係並不清楚。於是湊過來很小聲地說：“你們什麽關係呀，他放學等你，早上又給你送早餐，你們該不會是在談——”

阮希希最後一個字還沒蹦出來，喬綿就打斷：“沒有的事，你不要猜了。”

其實從小到大，很多人問過喬綿和許邊牧的關係。

喬綿不喜歡解釋太多。

加上他們倆經常吵架，關係好像一直不大好，所以喬綿就更不喜歡解釋了。

喬綿蓋上保鮮盒的蓋子，把保鮮盒塞到了課桌屜裏，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我媽跟他媽是朋友，我寄養在他家。”

寄養……

阮希希吃驚了。

喬綿倒是笑了起來，語氣還蠻輕鬆的：“別繼續問了啊，家庭問題問了也不告訴你。反正就是我住在他家，你現在吃的三明治是他媽媽做的。”

阮希希的張了大大的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