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歎氣?以為我走了?”
晴蘭這下是真的惱了,掙紮著要把他推開:“走你的!偏要故意躲起來,看人家的樣子!”
“啊呀,小姑娘惱我了。”步溪客並沒有鬆手,而是又把抱了些,歪頭輕聲在耳邊說,“我不會尋你開心,我隻是想讓你開心。”
他說完,鬆開手,站直了,笑著了晴蘭的頭發。
“好孩子,等我回來。”
目送步溪客離開後,晴蘭恍惚了好一會兒,忽然抱著被子倒在床上,嗷嗷了起來。
鶯歌端著熱茶進來,見晴蘭抱著被子在榻上打滾,忙道:“殿下,嬤嬤就來了,您快規矩點吧。”
聞言,晴蘭躺好了,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兩頰,抬起頭,一雙目滿蘊笑意。
“鶯歌!”想說些什麽,可張了張,又不知道心中這點甜應該如何說出口,最終,隻是笑了笑,道,“我想吃紅豆圓,囑咐們,多放些糖霜。”
日落時分,步溪客走出練兵場,不控製的就往公主府拐,人到牆下後,他看著自己這一塵灰,轉回了將軍府。
沐浴後,他挑挑揀揀換上服,走出來,問門前的士兵:“我這麽穿,奇怪嗎?”
燕川人雖然樂於歌頌誇讚,但行軍作戰從快從簡,因而,步溪客為了方便,通常也隻是將頭發紮起,隨手穿件箭袖勁裝,頂多手閑了編個發辮,在服上綴個玉扣,換換玉勾錢串罷了。
現在,他披了件新做的廣袖大衫,連發帶都仔細配了。
士兵拚命撓頭,支吾了會兒,實話實說:“瞧著像睡覺穿的。”
步溪客:“說對了,就是睡覺穿的。”
士兵道:“睡覺穿吧,又覺得這帶兒的,睡不著……”
步溪客:“算了,不該找你問。”
他說罷,拐到廚房掰開剛出籠的熱糕嚐了口,說道:“再甜些。”
廚娘道:“將軍,不能再甜了,族長怕族長吃了壞牙,特地囑咐我熬了糖。”
步溪客道:“不是給皎皎吃的,你按我說的再做一籠,待會兒送到客堂。”
“好嘞。”
步溪客晃悠到客堂等著,自己手沏了杯茶,一邊喝一邊翻書看。
不一會兒,將軍夫人回來了:“蓮華。”
“噯,娘。”步溪客放下書,問道,“今日怎麽這麽晚?”
“公主帶了不人來,我去安置他們的家眷了。”萬俟燕自上而下掃了他一眼,問道,“你這副打扮是?”
“……我待會兒去那頭。”步溪客道。
萬俟燕似乎愣了下,坐下來喝了兩口茶,問道:“那你還在這兒等什麽?”
步溪客笑道:“給小姑娘帶點熱糕去。”
萬俟燕默了片刻,問道:“如何?”
步溪客坦然道:“我……心了,娘,我認真的。”
萬俟燕唔了一聲,繼續喝茶。
步溪客追問:“娘,我族那個有人飛來峰上定三生的說法,是真是假?”
萬俟燕道:“你信,它便是真的。你不信,它便是假的。”
步溪客說:“娘,我自從見了,心中沒來由的,就覺得親切又悉,不住想去護……之前,蘇先生說過,命由天定,等公主來了,我見了,就絕不會後悔。娘,我想……我想和做一對尋常夫妻,不是公主與駙馬,隻是和我。”
萬俟燕笑了一聲,問他:“當真?”
“無半點虛言。”步溪客神堅定道。
萬俟燕道:“既如此,那就等朝廷的人都走了,你與,慢慢來吧。”
步溪客笑道:“這一陣子,辛苦娘了。娘的軍務都暫歇了,江副將來問過我多次,尚書大人到底何時走,他實在扛不了……”
“快了。”萬俟燕皺眉道,“你們大梁的人,總是不準人做事,若是朝廷知道我族的兵並未於你父親,怕是要說你父親離心。”
步溪客笑道:“我到底是哪邊的?娘同我說,是你們大梁,爹同我說,是你們賀族,怎麽,都不要我了?”
萬俟燕哼聲一笑,道:“你心裏有數,將來你爹與我的兵,全都便宜了你了。”
“再往後,更親。”步溪客道,“我就便宜我兒子,完完全全是一家人。”
熱糕送來的路上,被皎皎劫去了一半,廚娘到客堂告狀後,步溪客和萬俟燕對視一眼,滿院追著皎皎揍。
皎皎伏在樹上,懷裏揣著熱糕,死拖著不下地,隻因這個時辰,大將軍就要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大將軍半隻腳進了門。
皎皎大吼道:“爹——我娘和我哥又要取我命了!!”
說罷,飛快跳下樹,撲進步固懷中,摟著他脖子皮子十分利索地報告:“爹,我就因為吃了半塊熱糕,就被娘和大哥追著打,你要再不回來,我小命就待了喲!”
步固抱著兒道:“就是!就半塊熱糕,你們何必手呢!”
步溪客:“那是我要給公主送的!”
步固:“唔……”
皎皎:“公、公主吃,我就不能吃了!這是何道理!步溪客你自從娶了妻,胳膊肘就朝外長了,真讓妹妹寒心!你既然娶妻了,你為何還要回來?你回你家去!”
步固:“就是,你還在這兒幹啥?去去去,什麽時辰了,還在這裏晃。”
步溪客:“爹,你什麽時候要能一碗水端平,我真是謝天謝地,謝謝狐神開眼了!”
步固:“放屁!沒皎皎的時候,老子那一碗水隻端給你喝了!你比皎皎多喝這十來年水,現在還不準我偏皎皎?家的人了,你也好意°
晴蘭:“……不要!”
步溪客道:“怎麽?不就是伺候你手漱口,這有何難?”
晴蘭:“你怎麽能、能這樣!”
步溪客玩笑道:“我要不這樣,怕公主看不上我,嫌我無用,隻能暖個床。”
晴蘭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等都收拾完,步溪客了大袖衫,神自然地掀起被子,躺了進去。
晴蘭拉高被子,隻個眼睛:“你不走了嗎?”
“我又不是來吃熱糕的。”步溪客笑瞇瞇道,“我是來……給你暖腳。”
晴蘭哆哆嗦嗦道:“我不需要了!”
“嗯?那怎麽行,我一想到我的小姑娘一個人蜷在被子裏,手涼腳涼的,我就憂愁到睡不著。”步溪客把圈在懷裏,道,“過來,自己把腳放在老地方吧。”
晴蘭閉上了眼睛裝睡,手和腳卻慢慢給了他。
“嗯,很乖。”步溪客說,“不過,要是以後你準我把這裏當家,我就每天先你一步,進來給你暖床褥,讓你躺下就是暖和的……”
好久之後,他聽到晴蘭說:“……準。”
作者有話要說: 彩蛋來了。
步溪客,字蓮華。家人他時,會這麽稱呼他。這一世的名字也和賀族崇尚雪山和雪蓮有關。
萬俟燕,步溪客和皎皎的娘,賀族族長,賀族十萬兵士的領軍首領,但怕朝廷猜忌,被步固收編,但實際兵權還在萬俟燕手中,目前卸任避嫌中。之前想依據躺贏裏的名字萬歸雁,萬俟燕回,但覺得這名字咋聽咋像武林殺手。
第10章駙馬不是個好東西
於嬤嬤讀過書,不是講不通道理的人,蔫了幾天後,多想通了。
吃穿用度上,駙馬一家不敢不盡心得罪皇家,可若公主空一生榮華,被駙馬當做菩薩供著,到頭來苦的也是公主。
想通是想通,可仍是憂愁,來侍候晴蘭用飯時,免不了要提幾句。
“可這規矩,卻是不能廢……”
皎皎聽見了,說道:“規矩是什麽,能當飯吃嗎?”
這幾日一到早膳,皎皎必然會出現在這裏。於嬤嬤見晴蘭高興,也沒再說什麽,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晴蘭道:“雖不能當飯吃,可無規矩不方圓,不能全然沒有規矩。軍有軍法,家有家規。若是士兵都不守規矩,豈不是無法齊心抵外敵了?”
於嬤嬤忙附和道:“正是正是,老奴也是此意。”
皎皎道:“那也分好壞。有些規矩毫無道理,就比如我家老大給我定的那些破規矩,我寧願挨揍都不願聽他的破規矩!”
“他給你定了什麽規矩?”
“不許再去公主府!”皎皎學著步溪客的語氣道,“要是再敢去煩擾公主,討吃討喝丟我的人,我就把你黏在椅子上,讓狐仙拔你的牙,讓你這輩子再吃不了點心!”
晴蘭抿笑了起來:“確實不講道理。是我讓皎皎來的,隻是我說過多次,你可以從大門進來,為何你每次來都是走牆?”
你們兄妹倆都有什麽病?正門不走,偏要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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