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尚承集團大樓。

「華小姐，你英語怎麼樣？」

人事經理張明志已經看了對面人的簡歷足足三遍。

年齡25，高一六八，重九十六。

學碩士，工作經驗為零，安城本市人。

其他信息全無。

「唔，謙虛地說，還不錯，」華昭把垂在`前的一縷微卷長發撥到後，雙眸注視著張明志，眼波流轉，角微微翹起，「不謙虛地說，我在國外待過幾年，聽說讀寫都非常好！」

「咳，」張明志不敢直視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臉上有點泛紅。

他扶了扶眼鏡，「你簡歷上很多都是空白。」要在往常，這樣的履歷早就被打發出去。

「請問你有什麼特長？或者有什麼興趣好？」

儘管平時對工作認真負責，此刻的張明志還是努力想找到一個可以留下的理由，這樣一個十足的人流落他豈不可惜？

華昭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整個人靠著椅背，胳膊抵在椅子扶手上，手撐下認真想了想，「也算不上很好，繪畫、花，最近我還在學瑜伽和烘焙。」

張明志躊躇，這些是小姐太太們平時打發無聊，陶冶的消遣吧？

華昭盈盈一笑微微偏頭，「我本來是過來找人，看到你們這面試，就跟前臺拿了張表格填一下。我，是很有誠意的。」

這個偏頭笑殺傷力太大，張明志有片刻失神，忙調整思緒，「找人？華小姐有人在尚承工作？」

「人？唔……我跟簡易的。」眼皮低垂，華昭漫不經心把玩著手腕上的Bvlgari 鑲鑽手鐲。

簡總？張明志頭上的汗，果然人不得，這不是給自己出難題嗎？

「不知華小姐想應聘什麼職位？」

「噢！隨便吧！有沒有那種有點事做又輕鬆有閑的工作，薪水嘛無所謂。」

張明志再次後悔一時貪看，弄了個燙手山芋在手裡。

自己要不要問一下簡總的意思，可是簡總跟著殷總出差了，為這事特地打電話給簡總，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沒眼力見？還是自己暫且先把人收了，安排個相對合適的崗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華昭看穿他的猶疑，慵懶地站起來，兩手撐在桌面上，微微俯，對目瞪口呆的張明志眨一眨眼，聲音低緩，「幫我保哦！我要親自給他一個驚喜！」只有知道，此「他」非彼「他」。

一不茍的人事經理張明志被電的心慌慌氣，這樣的人，誰能拒絕得了？

最終，他打電話給六樓電商中心的劉總監，請他下來面一下人，其他並沒多說。

劉總剛帶領電商中心提前完了這個季度的銷售額，正是春風得意。

他下來看到這樣一個人，二話不說就要了，電商中心還有職位空缺，隨便給點文職工作做做，放著當花瓶也是事一樁不是嗎？

於是華昭就被放在了尚承日化的電商中心。

「不會吧？你真要到尚承上班？」丁曉維不可置信地看著好友。

「打打醬油嘛！省的在家閑得慌。」華昭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

這裡是丁曉維開的健房，就在尚承集團隔壁一棟大樓里，華昭給好姐妹捧場報了個瑜伽班。

「剛回國才幾天？你這種白富就好好人生不行嗎？老闆娘跑到自家公司去作威作福，你想過那些普通員工的心？」丁曉維撇撇。

輕啜一口咖啡，不以為意地說：「又沒人知道。」

「早晚得陷。不過嘛，這一條街上，甚至是整個安城，就尚承大樓里最多，你說你們家那位天天對著一群下屬是什麼心？激澎湃，還是心如止水？」

「這你倒提醒我了，最近他倒是沒什麼新聞八卦，我可以實地考察下。」

「好，我就安心做個吃瓜群眾，看看你能不能挖出幾個灰姑娘。」

「哈，我已經是個惡毒姐姐了，對付灰姑娘這事我還算在行。」華昭看著新做的指甲笑得魅眾生。

丁曉維自認認識華昭這麼多年，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再到現在，每每還是會被的震到。

華昭一米六八的高，鵝蛋臉，白膩，天生的眼，真真如小說中寫的明珠生暈，艷不可方。而且材比例超好，一般的人跟站一塊兒，真是要被活生生地秒殺。

丁曉維：「你剛是說尚承日化？幹嘛不去尚承娛樂？那裡跟你更搭吧！」

「我就是臨時起意，隨便面了一下，尚承娛樂在哪？」

丁曉維張大，「你是老闆娘你不知道？七層以下是尚承日化，八到十五層是尚承娛樂，十六到二十三層是尚承地產。」

「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

「大小姐！很多人知道好嗎？而且你現在待的這棟樓也是屬於尚承地產。」說到這裏，丁曉維趕換了個諂的表，「老闆娘，房租能不能再便宜一點，就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

斜睨一眼，華昭涼涼地開口，「我猜，你家已經是這棟樓里房租最便宜的了。」

「呵呵呵！」被識破，丁維面不紅氣不，簽租賃合同之前確實已經提了殷老大的名字，還通了電話，殷老大二話沒說給打了個很不錯的折扣。

丁曉維好奇，「你家那位人呢？」

「出差好幾天了。」華昭喝口咖啡，漫不經心，「他不是管地產的嗎？尚承日化誰管？」。

丁曉維翻個白眼，「主要是簡易負責。」

「那正好，有他給我打掩護，不至於那麼容易穿幫。」

跟丁曉維吃了飯，回到未央區的別墅已經八點，華昭下車前待司機，「張叔，我明早八點出門。」

「好的，太太。」張叔恭敬回答。

開了個舒緩的音樂，泡了個香噴噴的玫瑰油浴，華昭著躺進被窩等電話。

手機鈴聲在九點半準時響起。

服了他，這個自律狂。

「喂，」

「在家？」聲音低沉溫和。

「嗯，剛洗白白上床，人家服還沒穿。」

「……晚上吃什麼了？」眼前出現某種香艷的畫面，他呼吸有點紊，忙岔開話題。

華昭暗笑，「今天去找曉維練瑜伽，跟一起吃的日料。你呢？」

「跟客戶還有簡易在酒店吃的中式。」

「嗤，」那邊似乎有打火機的聲音。

華昭噘，「殷天朗，不準煙！」

「好，不，」嘆息聲，他死他名字的聲調，「老婆，想你了。」

「哪裡想？」華昭埋在被窩裡，慵懶地笑。

「哪裡都想，從頭到腳全心都在想。」聲音變得低啞。

「想也白想！」華昭起，打開手機揚聲功能，「我穿下服，哪件呢？那件的真睡好不好？」聲音緩人心，又低了小聲說了一句，「那次撕壞我又重新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等我回來，小妖。」那邊有點咬牙切齒了。

「知道啦！mua ~」華昭給了個大大的吻安一下某人。

掛了電話，今天的夫日常結束，華昭勾起角慢慢進被窩。

二十二層的總統套房，城市的夜晚燈火闌珊，馬路上依舊車流不息。

殷天朗站在窗前，掛了電話，吐出一口氣，平復心的燥熱。

左手拿著的煙已快燃燒殆盡，他想吸一口，遲疑了下還是按進窗檯的煙灰缸。

手機震，他拿起來看，愔愔發來的微信。

點開來。

的弔帶，面料輕薄，一邊的帶子被拉到胳膊，鎖骨輕聳，領很低，了一半的脯，披散著捲髮，雙眼迷離彷彿在看他，貝齒輕輕咬著他朝思暮想的紅。

這個妖！

「老大，」簡易走過來。

抑制心的躁，他輕輕按下手機屏幕健。

簡易調侃，「又給愔愔打電話？」遞了一杯紅酒給他。

「嫂子。」殷天朗輕斥，接過酒杯。

「好好好，嫂子。」簡易心裏嘀咕，人家小時候一直愔愔的，怎麼現在就不讓了，霸道！

殷天朗飲了口紅酒，聲音果斷堅決，「給何氏施加力，明天下午兩點之前他們還不能做出決定，尚承會替他們做決定。訂下午回安城的機票。」

「那麼趕？展剛打電話給我，說好久沒見要約我們吃飯。」簡易驚訝。

「約的是你不是我。」殷天朗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

簡易無辜地看著自己老大，「那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答應的你自己解決，我明晚要回到安城。」說完徑自往房間走，頓了下又回頭，「不要在愔愔面前提起。」

「遵命。」他才不會自找麻煩，可是明天展見不到殷天朗就得找他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