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悻悻罵道:“逆子,我何曾教過你打罵妻子兒了?你這樣的混賬,我當初怎麼會生下你?”
顧昌霏額上冷汗涔涔的冒了出來,忙不迭的跪下認錯:“母親莫要生氣,一切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一時蒙了心,這才糊塗了!”
看著顧昌霏的認錯態度還算誠懇,老夫人也就沒有繼續糾纏這件事,大約也是想給兒子留點面子,不至於在丫頭和兒跟前失了威嚴。不過老夫人話鋒一轉卻道:“你既然知錯,那還不給你媳婦認錯賠禮?”
顧婉音垂下的眼睛。心地一陣酸。
任誰都看得出,老夫人這是在和稀泥,當和事佬。畢竟,顧昌霏是老夫人的兒子,論起親疏來自然更勝羅氏這個媳婦一籌。
顧昌霏犯了錯不假,按理說事也不能如此輕易就糊弄過去——可是不能這樣還能怎麼樣?總不能真的將顧昌霏攆出去,或者打一頓?
對於老夫人的護短,顧婉音除了沉默之外,別無他法——還能說什麼?
顧昌霏自然聽得懂老夫人的意思,當下也是忙點頭上前來,當著老夫人的面給羅氏認真的賠禮道歉。語氣態度都是極其誠懇。
老夫人也在一旁幫腔:“這一次就先暫且原諒他,若是他下次再敢犯,看我不了他的皮!”說著說著老夫人又笑了:“夫妻哪裡有隔夜的仇?況且也不是什麼大事。”
羅氏咬著脣看了顧昌霏一眼,終於勉強點了個頭。
老夫人笑得欣:“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面對如此誇獎,羅氏出一淡淡的笑來,很勉強。
顧婉音心裡明白:羅氏這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沒辦法,事已經這樣了,不原諒又能如何?誠如老夫人所說,認真說起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總不能爲了這樣的事,就和顧昌霏斷絕關係吧?那肯定是不現實的。
一陣心疼的同時,也是一陣無奈——嫁給了顧昌霏,就註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或許是覺得事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抹過去還是有些說不過去,老夫人頓了頓之後又恨恨惱道:“我不是說了都不許再提起這件事?是誰敢在二老爺跟前嚼舌頭?”
顧昌霏臉上一陣尷尬,乾笑道:“莉娘一個人在那哭呢,我不小心聽了幾句。說起來也是我莽撞了。”
聽?顧婉音忍不住冷笑起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顧昌霏還不忘袒護莉夫人。倘若僅僅是聽了幾句話,他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怒氣?如果說莉夫人沒有在裡頭添油加醋,那才有鬼呢!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不想將事鬧大,當下瞪一眼顧昌霏:“你也是,都當爹的人了,還跟頭小子一樣莽撞!我看要是今天出了什麼事,看你怎麼辦!這莉娘也是,我既然說了不許提,就是一個人的時候也該給我閉了!”
一面說著,老夫人一面道:“老二媳婦,你也別生氣,回頭我一定讓莉娘給你賠禮道歉。”
羅氏抿著脣,一言不發,眼底出一絕和深深地疲憊。
顧婉音生怕羅氏想多了對子不好,於是趕開口:“母親你是不是累了?再睡會。”
顧昌霏也一個勁的點點頭:“那就再睡會,一會起來喝藥吃東西也不妨事。”
於是羅氏又閉上眼睛。老夫人也回去了。
送老夫人回去之後,顧婉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老夫人也不容易。每個人都不容易。羅氏希的公道,哪裡就有那麼簡單?這麼大一家子,如果事事都是這樣較真,只怕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一句話,羅氏還是太過弱了。倘若和莉夫人一樣,知道去爭取,大概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了吧?
不過想起羅氏現在有了孕,又忍不住笑起來。不管怎麼說,只要人還活著,一切都是還能改變的。總會讓羅氏過上舒心的日子。
從這日起,羅氏這院子頓時了顧家最熱鬧的地方。先不說大房三房過來賀喜,就是府裡有頭有臉的嬤嬤們也一起來道喜。
連日來喜氣洋洋的氣氛倒是讓羅氏也開心了不,略微有些笑容了。加上顧婉音私底下悄悄說了幾回老夫人的意思,羅氏倒也算是想通了。
顧婉音覺羅氏是真的想通了。至在顧昌霏殷勤過後仍舊去了莉夫人和齊氏屋裡的景,看上去也似乎渾不在意了。不像是以前,還有些悶悶不樂。反倒是專心養胎了。
看得出,羅氏還是很開心自己懷孕的。
羅氏能夠想通了,顧婉音自然也是高興萬分。同樣高興的,還有顧琮瑞,整日過來好幾趟,只要有空就過來,陪著顧婉音一起逗羅氏高興。
私底下,顧琮瑞曾經悄悄的告訴顧婉音:“祖母打算等母親生產過後,讓母親學著管理莊子和家裡一些事了。”
這個消息。讓顧婉音也是一陣高興——羅氏一旦能掌握實權,莉夫人也就沒辦法再怎麼樣了。
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顧婉音心底悄悄的想,忍不住笑容滿面。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接近當初羅氏的忌日,還是有些忐忑不安,擔心。怕出什麼意外。所以乾脆每天什麼都不做,只粘著羅氏,守著羅氏。
到了羅氏忌日那一天,更是懼怕無比,不論羅氏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毫不敢大意。
顧婉音這樣的行爲讓羅氏也奇怪了:“怎麼了,今天怎麼這樣焦躁?也不高興似的,難道是和誰生氣了?”
顧婉音搖搖頭,假裝沒事的一笑:“什麼事也沒有。就是天氣有點冷。”
羅氏手了顧婉音上的服,有些納悶:“服也不薄啊。”不過想想還是不放心,乾脆吩咐旁邊的孃:“你去拿個坎肩來。回頭再做幾件棉襖。馬上就冷起來了,以前的好些可能都有點小了。”
孃點頭應了:“夫人放心,只管保養自個兒子就行,小姐這有我呢。”
羅氏這才稍微放了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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