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現在有誰會不想見到你啊，你可是大明星！我是沒想到能這樣遇見你，有點懵了。”我直直地盯著他眼睛，使自己看起來真摯，“真好，你現在這麼有出息，當初你選擇離開是對的。”

“向程，其實我一直想回來見你，一直想。”他拉椅子朝我坐近，立即有淡淡的香水味鉆我鼻腔。

過去幾個小時中，連他致到每一發都散發著另一個世界的氣息的外表都沒有令我在意我們的距離，此刻這一香水味卻仿佛突然敲醒了我。

我從來不用這些東西，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而他，已經是渾上下每一寸都雕細琢的大明星。

不自在令我往后靠了靠，盡量拉開彼此的理距離，但臉上努力保持得的笑容：“你打拼這麼多年肯定不容易，想回家是人之常，芳媽也經常想你。”

“那你呢？你不想我嗎？你想過要我回家嗎？”他仿佛沒注意到我的后退，更往前湊過來。

一副深瞳還在附在他的眼珠上，使他的眸看起來又沉又幽邃。

“我啊……我想過啊，當然的嘛，你可是……”

“你騙人。”他打斷我，語氣篤定。

“……”

我頓時無話可說。本意上，也本不想多說。

這些年，我對他離開的責怨始終沒能完全消散，后來又加上了對他從不回來的憤怒，以至于到底想不想他回家這種問題已經厘不出一個確定的、單方向的答案。

唯一清楚的事是，我們不可能再做親無間的兄弟。

沉默持續半晌，他最終幾不可聞地嘆一口氣，放過我坐回去。

過一陣，話題重新開始，聊今天的偶遇，聊他的工作。他也問我的況，我沒什麼好說的，干地告訴他自己在經營一家書店，半死不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閉。

總之，謝天謝地氣氛終于正常融洽了，正如人們想象中的那種好的久別重逢。

作者有話說：

si哦，這本來要四月開更的，明明設置好了定時，點完確定之后不知道點到哪兒去了，它就發出來了。（愁苦.jpg）

第2章 人生十事九難全，都是取舍

飯后遲雪提出送我回家，我以車還在孤緒路為由婉拒。他只好送我回原地，告別時要了我的手機號，當面發微信好友請求。

“這是……我們家？”他放大我的頭像看，用詞有點猶豫。

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這是他們劇組來這邊第三天，一直很忙，他還沒來得及到十六號——用他的話來說，是“我們家”——看一眼。

現在，他看那張照片的表充滿。這讓我無端生出一厭惡，有個聲音在心里嘲弄地問，何必呢？

當然，我不會把這些表現出來。

經過今天一聚，我也有些。誠然，我是期待再見到他，可我并不想再與他有更深的聯系，也并不奢再續兄弟家人緣分。

我想見他，其實是一種很單純的好奇。

好奇他了什麼樣的人——看銀幕和網絡里的他可不算真的知道，好奇他還記不記得我，記不記得向芳，記不記得往昔歲月。

當我真正看到他，聽到他，還與他敘了舊，這份好奇就被完全滿足了。自此，我也就可以放下責怨，放下前緣，對他好好告別。

這一切都發生在我心里，而不必告知他。面對他，我只需要保持好距離恰當的態度即可。

我點點頭，回答道：“對，是孤緒路十六號。現在是芳媽的哥哥還是弟弟一家在住，好像翻修過一遍，這照片也是幾年前的了。”

他聽著，微微抬眼看我。夜中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憂郁，借著路邊燈仿佛要照進我心中。我不自覺往后退一步，沖他揮揮手，笑。

“那我走了。”

“等等，”他一腳下自己的保姆車，離我近一些，“我還忘記問你，你今天到底來這邊干嘛的？你不住這附近對吧？”

“是不住，我只是過來看看……有這個習慣。”腦中只花了一瞬去思考是否將向芳忌日這件事坦誠相告，本能選擇是不。

他沒有注意到異樣，只問我：“你現在住哪兒呢？”

“丹江新區。”

“哦……”

這個答案范疇太廣，他顯然不滿意，大概覺得我在敷衍。車里不知是經紀人還是助理的小姑娘又在喊他，提醒他什麼時間快到了。

他臉上有不耐煩一閃而過，最終對我無奈地笑笑，說回頭聯系。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出乎意料，回到丹江新區的家里，我洗了個澡后很快就躺在被窩里睡著，并沒有曾經想象過的那種慨萬千與失眠深思。

做夢倒是不可避免，依稀記得夢境都與年時期有關。畫面零碎，場景無序，試圖從里面找出一段包含完整前因后果的片段都沒有。

一夜醒來，什麼都記不清，連昨天的偶遇都好像一并遠去，只留下腦筋微微發脹，項上腦袋要疼不疼的。

當然，我還記得遲雪說要“回頭聯系”，也相信他有幾分真心想聯系我。這麼多年，定然不止是我對他有好奇，他對我們也一樣。

但我應該不會再見他，因為沒有必要。

如果我們之間在完重逢之后還需要有什麼聯系，那麼微信好友列表中互占一席足矣。這是人生緣分的饋贈和印跡，我不會擰到連這都否定抹除。

而除此之外，皆屬多余。

洗漱完畢，發現冰箱里已經沒有什麼吃的。我給宋蔚然發信息問幾點到，早的話順便買點菜回來，然后打算出去解決早餐。

宋蔚然不久后回復“ok”，我就知道接下來我又不必心家務事了，不由一陣輕松，轉而約了個一直有興趣投資我們的東南亞華裔。

我開的書店春風不醉，目前經營了三年。

這三年一直是我和宋蔚然投錢和管理，我們盡了最大努力去做一家純書店。但很憾，這條路一如我們起初知道的那樣，走不通。

所以我們還是在今年有些屈服了，打算做兼休閑餐飲功能的公共空間。盡管概念和模式都不新鮮，也只能姑且一試。

今天約的東南亞華裔姓鄭，主營咖啡，在越南有自己的咖啡園和茶園，祖籍是城附近的一個縣，對城多有些鄉。

他看中了春風不醉的地理位置，一度想從我們手里盤去開自己的咖啡驗館，屢遭拒絕之后就提出投資合作。

他頗有野心，想打造品牌做概念營銷，再迅速開一系列連鎖店面，爭取融資上市。

打這套主意的人很多，思路和理想很好，但我從不認為靠譜；而且他們也不是真的書。所以我既不贊同也不奢，眼下純屬為生計一試。

已經堅持了三年，無論如何我都不舍得春風不醉關門。

約見地點是一家大型購中心，那里今天有個什麼商業活，鄭老板似乎是作為合作方邀出席。我打電話時他正喜氣洋洋地準備出門，就順便把我約在了那邊。

我估著時間，在活尾聲到達目的地，一家位于購中心四樓的咖啡廳。鄭老板定的座位在咖啡廳浪漫的室臺上，朝外往下看，正好可以見到一樓中庭的活現場。

人山人海。

大概是請了明星藝人，年輕的遍布一樓活現場、二樓和三樓的圍欄，四樓因為構造不方便站人，才沒被占領。

我大致掃了一眼，沒當回事，收回目一邊跟宋蔚然發信息一邊等。

說到改造書店，比我更不愿意，對于和鄭老板見面一事也并不熱。我們聊得有些沉悶，后面對話就有些不了了之的意思。

好在鄭老板終于結束樓下的活，比預定時間晚二十分鐘出現在我面前。

比起平時，他今天做了心打扮。著正裝不說，連短得剌手的頭發都打理過。一坐下來，人就笑開了。

“我這朋友眼真是好，今天請的那個明星氣質啊風度啊真是了不得，他站在那里說什麼你都能信他，可惜還沒正式簽下代言。”